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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好似只餘夏銘心一人在傷春悲秋。

銘心對元心反而有點失望。

「元華好嗎?」

「很好,謝謝,她丈夫非常會做生意,她此刻是三子之母,地位尊貴穩定。」

從前的嬌縱早已蒸發。

「元心,你那些放在窗臺上的銀相架,記得嗎,現在都在我那裡。」

可是元心一手自男友處接過嬰兒,一邊順口問:「甚麼銀相架?」

銘心噤聲。

當事人真的不想記起,她也得識趣。

元心讓她看嬰兒的近照,這次,相片只是放在五元一本的照片部裡。

元心的手粗糙了,笑起來眼角也有鈿敘,她已再世為人,渾忘前生之事。

她哪裡還像在棒木地板上手繪玫瑰花的少女卓元心。

可是,一個人總得改變性格來適應生存環境,旁人覺得欷虛有甚麼用。

再過一會,銘心告別。

「請留步,」王律師笑,「夏老師,一起吃晚飯可好,我約了保姆來帶孩子,我們即刻可以動身。」

「不客氣,我另外有事。

元心送她到門口。

銘心終於說:「元心,你變了許多。」

她愉快地承認:「長大了。」

銘心點點頭。

「應替我高興才是。」

銘心不得不說:「是」,握著她的手搖搖。

「你可有事作?」

她笑,「我在雷門電腦辦事已超過兩年,否則,何來生活費。」

當中發生過許多許多事,銘心適可而止,不再提問。

她終於與元心道別。

那夜,她在記事部中這樣寫:「喜訊!我找到了卓元心」,接著銘心又寫:「那真是卓元心嗎?她對故園不復記憶,亦不願提起。」

「畢竟,我只是她在某個暑假邂逅過短短數周的家庭教師,她對我印象早已淡忘,如何深談?」

「看樣子,我也該忘記故園了。」

銘心細看自故園拍賣得來的銀照相架子。

她忽然覺得疲倦,不由得靠在沙發背閉上眼睛。

耳畔傳來嬉笑聲。

啊是少女卓元心,調皮地看著她問:「甚麼,想忘記我們?」

背後站著元宗與元聲,一式白衣白褲,像是準備出海。

元聲笑說:「銘心,別來無恙乎。」

銘心卻對元宗說:「我收到了你的畫。」

元聲委屈地說:「是我危急中把它搶救下來儲存至今。」

「謝謝你,元聲。」

「你心中只有元宗。」

「不,我懷念你們每一個人,甚至是元華。」

背後傳來嗤一聲笑,「甚至是元華,甚麼意思?」

元華雙臂抱在胸前,一貫懷著敵意,冷笑著看牢銘心。

「元華,你好。」

元聲說:「還等甚麼,一起上船去玩個痛快。」

他伸手來拉銘心。

銘心悄悄落下淚來,即使在夢中,她也知道這是個夢。

她已永遠失去他們。

電話鈴一陣陣把她叫醒。

睜開眼睛,臉頰是潤濕的。

電話另一頭是林栩琪。

「夏小姐,有無打擾你?」

林是最講效率實在的現代事業女性,她斷不會淨撥電話來聊天。

「我很方便。」

「夏小姐,你是否一直在尋找故園舊友?」

「是。」

「我有卓元聲的訊息。」

銘心忽然說不出話來。

「有位人客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