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
如果是漫畫的話,就可以清晰地看見,我的凌厲氣勢因為腦袋上黑線的遞增而逐漸減少,聲音也底氣不足地低了下去……
“名為……名為……請張真人接招!”
唰唰唰——
幾道凌厲的劍勢搶著攻了過去,不過怎麼看,都有一種掩飾心虛的意味。
喂!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好意思當著這個中國武術上神一樣的宗師去喊“拉風”吧——就算是改成“我最”也比這個好吧!
因為劍招的名字讓我的氣勢大減,再也回不去那種目空空心空空的奇妙意境了,只好一邊在心裡一遍遍吐槽,一邊揮出了第一勢。
第一勢剛剛襲來,劍勢如迸發的浪濤般連綿不絕地攻到,既是凌厲無比,揮出的姿態卻又輕描淡寫。
在這種時候,我竟然還走神吐槽得很歡,可卻湊巧迎合了“無為”的意境——不需要想著招招制敵何處,只需要循著慣性一招招不間斷地攻出,便可不著一點停頓的痕跡,步步緊逼。
張三丰眼神沉靜如水,腳步緩慢移動,那些凌厲的招式被他手中竹棒劃出的圓弧輕輕卸掉了力道。
在繞指柔劍的緊迫攻勢下,為了給自己加狀態,我冷笑了一聲,大吼,“同樣的招數對聖鬥……本女俠是不會起作用的!”然後再次一抖竹棒凌厲攻上!
一個輕翔靈動,看似柔若無骨,卻招招刺向重要穴位;另一個變幻莫測,看似繁複華麗,卻每一勢都快到極點,破無可破。
兩人手中竹棒雖使得極快,卻絲毫聽不到劈風之聲,足見勁勢之柔韌已登峰造極!
而兩人單用劍法,竟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此時,差距便顯示了出來。張三丰的招式依然不急不徐,行雲流水,而我的體力卻極速下降。
再這樣下去會很不妙啊……
就在此時,武當的晚鐘敲響。鐘聲的迴音在山巒間層層迭湧,似是在催促著夕陽暮色的歸去。張三丰卻順勢收了劍勢,淡淡負手而立,我也顧不得形象,氣喘吁吁地就地調息起來——誰知道再打下去,我會不會學著前世NBA裁判的樣子,高舉一手喊“中場休息!我要求中場休息!”
好一會兒,我才收功停止調息,雖然這一仗極其幸苦而憋屈莫名,但是能與一代宗師過招,在修行上帶來的感悟和裨益卻是良多。
可即使是這樣,我看著那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不知怎地,忽然完全就沒了崇拜的心情,只就覺得丫真欠抽!
“張真人,你又為何不打了?”我強忍著要爆發的小宇宙,儘量禮貌地問他。
張三丰微微一笑,很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範,“丁姑娘可知這晚鐘代表什麼?”他不等我作答,淡淡地道,“代表暮色的結束,代表晚間修行的開始,更代表……晚膳開始了。”
張三丰遠目地望著遠處的武當大殿,用一種很是無恥的語氣悠悠地道,“老道餓了。”
……
“所以說,用完了晚膳,我該知道的事該知道了吧!”我放下筷子,淡淡地問。
“不知丁姑娘所指的‘該知道的事’是何事?”張三丰一臉滿足地摸著肚皮,眯著眼問,而他原本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此時已經油膩不堪,還不是剛剛一頓吃飽喝足的結果……
高人?宗師?我呸!
“老……”千鈞一髮之際,那個“頭”字被我嚥下,我深吸了一口,淡定,丁敏君,你是女主,你要淡定!
我微微一笑,作蒙娜麗莎狀,道:“張真人……可否不吝賜教,告訴晚輩……”說到這裡,心中的怒火終於把理智壓在身下,“——咱倆掐架掐了這麼久,到底為個毛啊!!”
“呵呵……丁姑娘少安毋躁,這理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