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頭上,或恨其心狠,或怒其不淑,可說到底她也是父親的女兒。”
洛娉妍說到這兒,微微斂了聲兒,輕輕地道:“若她在這會兒當真有個什麼,說不定還稱心了她的心。父親必然心痛,也難保不會心軟。”
聽洛娉妍這樣說,紅螺皺緊了眉頭,對於自家老爺,她是再清楚不過,對外人怎樣不好說,但對家裡人那是極其心軟的,便是再怒,也不過一會兒功夫……
見紅螺沉默下來,洛娉妍笑了笑,揚眉道:“我既不想父親傷心,更不願父親心軟,那便不能給她使苦肉計的機會,也省得將來麻煩,而且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別說父親與繼宗的前程,說不定還會牽連到爺的名聲。”
紅螺豈能不知洛娉妍是心軟了?可洛娉妍話兒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紅螺還能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紅螺深深地嘆了口氣,方才點頭道:“既如此,那便都聽奶奶的,咱們這就收拾收拾過去。但將來無論發生什麼,奶奶不能再管了!”
洛娉妍一愣,點了點頭笑道:“姑姑放心,我也不是沒有分寸的,雖說這事兒想要瞞住很難,可無論如何能不傳出去還是不傳出去的好。可這事兒傳不傳出去,關鍵在周氏!”
紅螺聞言點了點頭,朝已經穿上襖子的淺語吩咐道:“你伺候奶奶更衣,我去將昨兒帶來的斗篷取出來,這會子出門不穿件斗篷是不成的。”說著便往外間兒走去。
淺語點了點頭,也趕緊轉身出去打了盆熱水進來,洛娉妍已經坐到了妝臺上。
淺語稍作猶豫後,方上前替洛娉妍用棉帕圍了脖子,淨面擦手,從妝奩裡取出梳篾,開始給洛娉妍梳頭。
看著妝臺上的妝奩,洛娉妍不由心生感慨,她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哪裡顧得上帶什麼妝奩,虧得英兒心細讓淺語給她帶了過來,不然這會兒,怕是隻好隨意攏攏就出門去。
沒一會兒紅螺便抱著一間銀紅軟緞灰鼠斗篷進來,見淺語還在給洛娉妍梳頭,不由上前接過梳篾,親自給洛娉妍梳起來。一邊梳一邊指點淺語,道:“這會兒也不必非得梳個什麼樣式,簡單利索些才好,快去快回,奶奶還能再睡會兒。”
沒多一會兒,紅螺便替洛娉妍收拾妥當,三人推門出了內室。外邊兒雲袖與彩英已經等候多時,見洛娉妍出來,急忙挑了風燈跟著照亮,一路往柴房而去。
當光從門扉縫隙透進來時,洛妙姝曾激動過,以為是洛鎮源到底捨不得她這個女兒,亦或是母親為她求情,終於說動了父親,可當她發現,進來的人竟是披著銀紅斗篷的洛娉妍時,有那麼一瞬,她是真的絕望崩潰了。
那凶神惡煞的樊婆子,此時正亦步亦趨地跟在洛娉妍身後,還有她那個力氣特別大,特別兇狠的丫鬟……
洛妙姝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可惜背後便是柴垛子,退無可退,只得驚恐的望著洛娉妍。
對於洛妙姝的眼神洛娉妍不是沒看清,只是並沒放在心上,紅螺等人心中卻是忿忿不平,自然也就越加沒了好臉色!
這讓洛妙姝更加害怕了,以為洛娉妍是想要趁機弄死她!可誰知下一瞬,便聽洛娉妍對樊婆子,道:“怎麼梆成這樣?趕緊鬆開了!”
洛妙姝一愣,連害怕也忘記了,一時間弄不懂洛娉妍這是什麼意思,下意思地朝洛娉妍望去,這才發現,洛娉妍顯然是剛從被窩出來,頭髮簡單地挽了個纂,只斜插了支長簪定住……
洛娉妍身後的幾個丫鬟,包括紅螺都是極為簡單的攏了攏頭髮,顯然來的極為倉促,應該是洛娉妍臨時想起的。
看到這兒,洛妙姝的眼眶一下子溼潤了,從昨兒被關在這兒,到現在洛娉妍是第一個來看她的,誰也沒來過,連口水也不曾給。
她又累又餓,又渴又困,迷迷糊糊睡去,又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