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想腳踏兩隻船?”拖長了的輕軟嗓音說不出的綺麗,溫溫一笑,眉目之間柔和一片,化去那片咄咄逼人的銳利,“但我卻不願將自己輕賤到此地步。”
句句誅心,仿若戳在他的心窩上,揭露開他心底最為隱秘、難言之事,以及那被自己一直忽視的齷齪想法。所有不堪的情緒鋪天蓋地地湧來,喉間氣血翻騰,白墨百口難言,她說的都對,慚愧地低下頭,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天仙注視著白墨難堪的面色,忽覺沒趣。
車廂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各有心思的兩人心底皆不好受。無端的煩躁湧起,她與白墨之間何時變成這樣了,總是想去夾槍帶棒地刺他幾句心裡才痛快。
天仙索性坐起身反省自己,細思方才的對話,她卻不願向白墨拉下臉來道歉,平靜地開口打破沉凝的氣氛:“王靜雅與我之間清清白白,不過是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共度春宵纏綿統統沒有!還請師父不要以齷齪的思想還看待我們純潔的友誼。”
“……”白墨喉頭滾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好歹她願意解釋清楚而不是故意把每句話往他心窩子裡插。
齷齪的思想指的是他,純潔的友誼是她們之間。白墨苦笑,以前他從來沒想過兩個女子之間的情愫,只是一遇上她便下意識地防備她身邊所有的男女,終究是他心思齷齪了嗎?
他曾跟在她身後去過一回崑崙山中,只是最終被擋在山壁之外,山中之路沒有具體的地點較為難尋,而外邊又沒人駕車,那八隻拉車的鬼魂是找不到的。白墨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軟榻上的少女,索性開啟車廂門出去指路。
聽著外面白墨清朗的聲音,再加上馬上就要到家,天仙心底漸漸放鬆下來。外面的世界很複雜,還可怕,從一開始被學校坑的不行到被舍友威脅生命,再到處於風口浪尖的七仙女。
還是她們村子裡好,大家每天都很開心,種種地、喂喂豬、養養雞。村子裡的人都對她很好,尤其是隔壁的王叔、王嬸,他們家的王哥也很照顧她。
想到這,天仙眼睛情不自禁地彎了彎,便聽到車外傳來白墨的聲音,“仙兒,到了。”
走出車廂,避開白墨纏上她腰間的胳膊自己從車轅上跳了下去,涼涼地對白墨道扔下一句話,“我們村子不歡迎外人。”
眼前是一片嶙峋的山壁,天仙眉頭皺了皺,轉頭看向來路,與她走過多遍熟悉的道路一無二致,甚至路旁有幾棵梧桐樹。
她伸手摸上山壁旁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幹上有幾條劃痕,這是她親手刻下的,小時候想要長得像樹一樣高大,她的個子卻總不見長,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便生出了在樹幹上刻下印記來記錄自己的身高的想法,每年都刻一道,希望能長得又高又壯,能夠保護和照顧媽媽。
“仙兒,我就送你到這裡了,這裡有西王母設下的崑崙印,我進不去。”白墨看著靠在樹幹上神色驚疑不定的少女道。
天仙卻沒有看白墨一眼,撲向牢固的山壁,咬著紅潤的嘴唇,滿臉不可置信。
白墨這才驚覺到事情的不對,他上次跟在她身後,親眼看到她輕輕鬆鬆極為平常地走進去,而他眼前只有山壁,劈劍斬下時被崑崙印所傷,靈力盡失。
他沒想到這次她與他一樣也被擋在山壁之外,白墨沉默地走到天仙的身後,看著驚慌的少女。
怎麼會這樣,她走了這麼多次的路怎麼會沒了。她明明記得從這裡進去後便能看到王四叔住的小屋,坐上他的牛車沒多久便能進村。天仙有些慌了,對了山壁大吼道:“王四叔,是我,我是天仙,我回來了!”
山壁巍然不動,手指上是冰冷的觸感。天仙心底仿若結了一層寒冰,冷到冰窟窿裡。
“我是天仙啊,我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