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範小魚悠悠地道。
這就是很重要地事?範岱再度傻了。臉色頓時哭喪了起來。簡直比要他去送死還難看。
“別以為我只讓你睡覺?”範小魚好笑地白了這個怪胎叔叔一眼。“你已經兩天沒睡了。不好好養好精神。晚上怎麼去監督那些傢伙?”
“是。我馬上就回去。”一聽晚上還有任務。範岱頓時又變了臉色。喜滋滋地轉身就跑。但沒走兩步。突又回過頭來。瞪著丁澈道。“小子。好好保護小魚。要是……”
“範二叔放心。小子絕對不會令二叔失望,要是小魚有一根毫毛缺少,二叔儘可找小子算賬。”丁澈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做足了未來侄女婿的姿態,卻又狡黠地在後面直呼“二叔”,偷偷地省略了一個“範”字。
“你最好說到做到。”範岱哼了哼,目光轉到小魚臉上時卻又立刻變了笑臉,諂媚地道,“小魚。那我回去啦!”
範小魚回給了他一個白眼,範岱嘿嘿一笑,忙屁股著火似的一溜煙跑了。
初冬的午後,陽光並不耀眼,淡淡的,靜靜地,彷彿有一種說不盡的滄桑,卻又依然能帶給人們一絲平和的溫暖。
範小魚和丁澈就披著這樣的陽光坐在船頭,看著柳河鎮漸漸迎面而來。
從城裡到柳河鎮,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這三年來範小魚都已經走過無數次。身體隨著水波輕輕搖晃間,幾乎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出船隻與碼頭之間又縮短了多少距離。不過此刻範小魚心中思考的並不是這份距離。而是柳河鎮上有幾戶人家早已對范家院子感興趣,怎麼樣才能既能賣掉院子又能得個公平的價錢。
丁澈沒有打擾她的思考。微微眯起、將精光盡藏在黑瞳中的眼睛正半點也不敢鬆懈地打量著已在眼前的柳河鎮,目光快速地從河岸上的人們身上掠過,搜尋著可能藏匿其中地可疑人物。
船隻很快就靠了岸,範小魚心中也大概有了計較。
兩人並不著急找買家,而是先扮成做小買賣的商人,在范家院子附近以及柳河鎮觀察了半個時辰左右,又從屋角翻入院中仔細地搜了一遍,謹慎地確定有無異常。
院子很平靜,雖然昨日清晨這裡的主人們才剛剛搬走,可是此刻行走其中,卻讓人有一種此處彷彿已經荒涼了許久的悲涼感。
這是她的家,卻又不能再繼續成為她的家。就像是她曾以為槐樹村那個租賃的小院子將會讓自己棲息很久,卻毀於了一場大火再也不復存在一般,註定了只能在她的生命中充當一個無聲地過客。
究竟到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的永遠地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不會改變的、堅固如堡壘般可以守護她一生的家呢?
範小魚的手指輕撫過熟悉的傢俱、門口、樑柱、甚至是廚房的灶臺,心裡湧起了淡淡的感傷,不管這裡地一切曾經多麼的熟悉,也不管她有多希望這一家能再度充滿眾人的歡聲笑語。有鼕鼕朗朗的讀書聲,有嶽瑜悠揚的笛音,有貝貝不時掠過的火紅色身影……甚至,她還有些想念時不時就找藉口來串門,實際上總想著打家裡頭那些光棍們的那些煩人的三姑六婆。
只可惜,縱然有再多的遺憾和無奈,該捨棄的終究還是要捨棄。
“還會再有地,而且以後一定會更好。”丁澈悄然從身後地溫柔環住她地腰,髮鬢與髮鬢輕輕地廝磨,聲音低啞柔和,“我保證。”
“你說什麼?”範小魚只覺得心突然輕顫了一下。
“你最想要的,這些……這些……”丁澈地目光一一掃過佈置的十分整潔,而且搭配很合理地廚房,“還有你剛才走過的全部,一個家,一個將會永遠屬於你的家,從此不論風霜雨雪、春夏秋冬,都絕不改變,誰也無法奪走的家。”
範小魚閉上眼睛,眼淚和溫暖就這樣突然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