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去研究一下,謝謝。」
「加油,打腫那傢伙的臉!」
斐格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他推薦給hypnos的課程的確挺不錯,只不過不是他自己上過的,而是斐然開的。
他前腳把連結發給hypnos,後腳就開啟了斐然的微信:「過兩天可能會有一個大神去上你的課,給打個折。」
斐然:「……哪種大神,你那種大神?」
「正經大神,說了你也不懂。」斐格打字道,「好好照顧大神,把他伺候舒坦了我回頭好要簽名。記得別透露我的資訊,他八成以為我是女的。」
斐然沉默了兩分鐘,發來一條:「親愛的堂哥,這麼多年,你終於把自己掰彎了嗎?」
斐格早料到他有此一問,連回復都提前打好了:「你懂個錘子,這叫靈魂的共振。」
若干年前,斐格是斐然的夢魘。
斐然小時候十次挨罵,八次是因為斐格又拿了第一。
到他高中時,他爸媽終於接受了他只能當藝術生的命運。某個暑假,斐然被父母親自押送到斐格家暫住,讓這個堂哥監督他補文化課。
斐格當時的保密措施還比較稚嫩,只設了一個電腦密碼,還是很好猜的那種。斐然趁著他有事出門,偷拿了他的電腦想打遊戲,卻一眼瞧見了桌面上的psd文件。
等到斐格回家時,斐然已經終止了瞳孔地震,平復了心中的滔天巨浪。他望著斐格,顫聲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如果你……如果你……」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斐格的眼神好像在認真權衡要不要殺了他。
斐格偏了偏頭:「如果我什麼?」
斐然捏緊拳頭給自己鼓氣:「如果你不讓我每天打遊戲,我就告訴咱們家所有長輩。」
斐格:「……」
沉默數秒後,斐格一句話打碎了他快樂暑假的美麗蜃景:「如果你告訴他們,他們就會發現,你連畫畫都畫不過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斐然悲憤欲絕,跑回房間在桌上刻字:莫欺少年窮!
他受夠了活在堂哥陰影下的日子,誓要發憤圖強,將斐格碾壓在腳底。他發了一個暑假的狠,結果不僅好好補了文化課,連畫技都突飛猛進。
家長對此又驚又喜,連問他受了什麼刺激。斐然守口如瓶,堅決不肯自取其辱。
幾年之後,成熟了不少的斐然回頭一看,對堂哥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感激之情。他特地尋了個日子當面道謝:「當初沒有你的激將,我高考也不會那麼順利。」
斐格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半晌才說:「哦,不用謝。」
——無論如何,到今天為止,斐然依舊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斐格秘密的人。這些年裡斐格還找他白嫖過不少藝術教材。可以說,斐格的黃圖畫得如此精進,有他斐然一半功勞。
他曾經問過斐格,既然都修煉到這份兒上了,何不索性轉行,當個畫師什麼的。對方當時的回答是:「不想讓錢玷汙我的愛好。」
斐然肅然起敬:「……你的愛好這麼聖潔呢。」
然而斐格等了幾天,hypnos都沒再來找他要折扣。
斐格識趣地沒再追問。大神也許報了別的班,又也許只是被槓精刺激得一時衝動,冷靜之後就放棄了。斐格倒不是很在意打不打臉,只是有些遺憾看不到大神拓展新領域了。
又過了一陣子,斐然也突然想起這茬,發來資訊問他:「我這課都開兩節了,你那位大神呢?」
斐格:「沒報名吧。」說著順手開啟微博看了看hypnos的首頁。
hypnos發新作了。
新圖裡出現了幾尊自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