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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昏睡過去,省了不少的麻煩。

藉著昏暗的月色,只見偷襲趙嵐的人緩緩地將自己的帽子除下。

一張面具遮擋著看不見他的面容,然而那一身血紅色的衣袍,在黑夜中卻是帶著觸目驚心的色彩,令人不敢直視。

“呵呵呵呵……”

那人將倒在地上的趙嵐扛在肩頭,發出了一陣桀桀的笑聲,然後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暗室,終年不見日月。

這是一個連蛇蟲鼠蟻也不願接近的地方。

噼啪作響的松枝每燃燒一段就發出一聲爆響,濃重的松煙把本是土黃色的天頂燻烤的比最深重的黑夜還要漆黑。

松枝不完全燃燒所散發出硫磺臭味,總讓人置身其中第一時間就嗅出死亡的幻象來。

這個不詳的空間到處充斥著熱浪與酸臭的味道。

黑色的汁液,一半是松枝燃燒之後混雜了水汽松脂的煙油,一半則是人血澆灌之下,層層疊嶂腐爛在一起,無窮無盡爬滿了各處出的血痂,無論哪一樣都是彷彿無數黑色蟲子一樣四處蜿蜒縱橫著死氣。

地洞上方發出了嘩啦啦一陣碎響,一塊木板被拉起了一道縫,一絲風切了進來,松木上燃燒的火焰一蕩,無數陰影如同地獄中探出的鬼爪般在四處貪婪而瘋狂地抓撓了一陣,才不甘心地回覆了死寂。

地洞的中央,擺著兩個巨大的火爐,火爐之上闇藍髮紫的火焰中是燒得通紅的烙鐵,鐐鎖。

火爐靠後的地方擺了一個巨大的水缸,水缸中用一個大葫蘆破開而成的舀子隨著無風而動水波微微起伏。

水缸前一些是一套桌椅,一些瓦罐擺放在上面,極為奇怪的是那瓦罐的內側都在暗中露著幽幽的紅色。

一個硃紅色的瘦削身影,提著一盞白色的紙燈,搖搖晃晃地前行,推開面前的門,吱嘎一聲。

房間極小,進門便是圓桌方凳,左手邊一扇小小的假窗,前行幾步,來到床邊。

一隻枯瘦的手,慢慢撫上床上人冰涼的臉頰,淡淡了嘆了一聲,手忽地下移,在她胸前點了兩下。

出手迅疾,快如閃電!

隨著一聲淡淡的像是嘆息的呻吟,床上的人兒悠悠轉醒過來……

趙嵐眨了眨眼,像是不適應周遭的黑暗,動了動已經微麻的胳膊,待看清眼前的人,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

男人湊得近了些,挑著燈籠照向她。

“醒了?”

面具下,是小半張臉,青白的臉色在紙燈籠的映照下,愈發猙獰,隨著說話,腮上的薄薄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清晰可見。

趙嵐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她雖然膽量比一般的女人要大一些,然而面對醜陋的事物,還是本能地排斥和厭惡。

“咦,你竟然是不識得我了嗎?”

似男非女的嗓音裡,好像帶了一絲詫異。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自己應該認識他一樣,趙嵐這才忍著心頭的厭惡,仔細地藉著燈籠裡的光,細細地看過去。

看了好一會兒,她的眼中才恍惚地露出了些許的驚喜,失聲喊道:“原來是你!”

見她果然認出了自己,紅袍男子的嘴邊這才出現了一絲笑紋,然而,他笑的時候,還不如板起臉來,因為他的笑容更加恐怖駭人。

他摸著自己戴著面具的臉頰,眼中帶著些悽苦。

“哎,哎,可惜我的功力還是不足,只能保證在那皇帝老兒面前做個女子,除此之外的時間裡,都只能這麼半男不女地活著,真真是令人氣惱呀!”

他明明是個男子,然而說話的時候又會不自覺地露出女兒家的姿態,看上去令人不禁有些作嘔,難以適應。

好在,從認出來他是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