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柴錢都比氣錢貴了,我忍不住說他幾句,子軒的姐姐先不樂意了:難得老人想做點事,就讓他做吧。
我立即表示了反對:這是新小區,每家每戶都那麼愛乾淨,弄得到處煙燻水燎的,多不講究。再說了,花錢買柴來燒,不見得多省錢,出了力不說,再把他累著了,多不划算。
軒的姐姐依然不服氣:當活動一下身體,沒什麼大不了的。
氣結。跟他們家這些人,永遠有生不完的氣。索性放手不管,可事情偏偏找上門來。二樓一家人家上來便罵:誰允許你們生柴燒水的?土不土呀?沒瞧見我開著陽臺晾衣服嗎?瞧瞧給我整的,白外套成了黑外套,什麼事嘛!
不得已,說盡好話,最後答應不能還原本色就賠錢,這才算了事。
再轉頭看子軒的姐姐,她竟不說話了。老人一直在客廳裡沉默著。看看他,我還能說什麼呢?只當是孩子闖了禍吧,啥也不能說。
可心裡卻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兒。這日子彷彿越來越難過了,跟子軒在一起已經不是傾傾我我,如膠似漆的時候了,兩個人越來越難以靠近,總感覺中間隔著一堵牆,無法逾越。不湊巧的是,他這一幫家人,總不讓人省心,我已經一讓再讓,偏偏還是這般不爭氣。
晚上,子軒找來電話時候,我毫不客氣地將委屈傾吐出來。他聽了還是沉默。再追問,便說:一邊是我爸爸,一邊是我老婆,我能怎麼辦呢?
聽起來,這委屈的倒像是他似的。
我說:不管怎樣,我真的受不了你這一家子人,每天跟伺候什麼似的,早上做早餐,還要中西合併;晚上想清靜一下吧,孩子又大吵大嚷;你那個不省心的爸爸,不時地惹出點事端。還有,更讓我生氣的是你姐姐,憑什麼對我的家指手劃腳?好象她才是這家女主人似的。
軒自然不樂意聽這樣的話,他反詰說:你想讓我怎麼辦呢?
這個男人,到了關健時刻就會拋皮球,真讓人受不了。
稍作沉默,我說:子軒,正八經兒地問你,你感覺我們在一起,合適嗎?
軒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問他,他再次以沉默回答了我。
我不依不饒地說:我們思想上,行為上,為人處世上,好象都不對路。雖然我承認,我們是有感情基礎的,但感情基礎好並不一定就能維繫婚姻的幸福。我實在是累了,感覺沒辦法再走下去,不如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好好想想,想想以後的路。
軒立即急了:小影,你怎麼又這樣說呢?我們已經登記了,婚姻不是兒戲,怎能說結就結,就離就離呢?
我笑:等有孩子再說這些,是不是更晚了?你看看我們現在,從登記那天起,就沒有一天是和平的。這日子再這樣過下去,還有意思嗎?
軒想了想,說:小影,能不能別拿婚姻開玩笑?
苦笑: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軒依然沉默。
我接著說:別把沉默當表態。我這次是認真的,我已經想過千百遍了,越來越發覺,我們不太合適。我承認你是個好人,但好人不代表就能過一輩子。我也承認自己愛你,但愛情跟生活是兩碼事。子軒,我們都好好想想,行嗎?別一錯再錯下去,我怕誤了彼此。
軒終於說話了:小影,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生氣?如果是,我願意改正。
嘆氣:能不能別總是把錯攬到自己身上?我們誰都沒有錯,要說有錯,只能說是生活習慣不同,性格不同,追求不同。大方向錯了,你明白嗎?
軒抱著電話一直沉默。知道他能將沉默堅持到底,所以主動將電話掛了。
暗夜裡,誰也不知道,外表堅強的我,曾流過多少淚。
2007年11月20日:小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