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者乃是一個妙齡女郎,坐在船頭,穿著淺青色的襦裙,頗為樸素,但容色妍麗,明艷照人。
清陽自詡容貌過人,兩艘船錯過時,看到這妙齡女子也微微一怔,即便自詡容貌更勝一籌,但暗感這女子也是人間罕有的絕色,更透漏一層難以言喻的恬淡氣質。
看船尾坐著三名健僕孔武有力,目光炯炯盯著左右的動靜,腰間懸佩利刃,想必是那老者與女齡女子的家兵。
清陽暗暗奇怪,又是什麼人物出沒於敘州?
姜獲看到這兩人也是一怔,朝老者揖首問道:「敢問老丈可是王相?」
「我王積雄閒居山水,早不在相位多年,不知這位是哪個大人,竟然認得王積雄?」老者還禮道。
「姜獲乃潭王府的小吏,以往在內府局任事,曾遠遠見過王相,沒想到王相到敘州來,都不敢相認。」姜獲說道,他不敢確認是王積雄,實在是此時的王積雄蒼老虛弱得厲害,與數年前相比,真可以說是行將朽木了。
妙齡女子守在老者身邊,也是斂身施禮,卻也好奇打量起縉雲樓掌案知事姜獲身邊這明艷少女,心裡暗想,莫非她便是有蜀中絕色之謂的清陽郡主?
姜獲又遲疑的問了一聲,說道:「王相可是來見韓謙的?」
「韓謙已經回敘州了?」王積雄預料到韓謙會想辦法離開蜀地,但見韓謙此時就在敘州,也是頗為意外,轉而看向清陽郡主,揖禮道,「那這位應該便是清陽郡主了?王積雄在這廂有禮了。」
清陽還不清楚金陵巨變的全貌,但與王文謙關係淡漠的老父王積雄此時出現在敘州,也是叫她十分的困惑不解,心想這老傢伙都不知道韓謙已經回敘州,他到敘州難道是為憑弔韓道勛而來?再看王積雄身邊的妙齡女子,聽到韓謙回敘州的訊息裡,美眸燦然煥彩,但隨後很快就黯然下來,鎖著哀愁,卻不知道她與韓謙這狗賊是什麼關係。
清陽心裡困惑歸困惑,還是朝王積雄斂身施禮:「清陽見過王相。」
「郡主一路跋山涉水入楚,途中也是吃了不少辛苦吧?」王積雄問道。
清陽雖然知道,與被劫持到大楚相比,她主動私奔大楚,對她以後在潭王府、在大楚的形勢最為有利,但心口的惡氣,卻怎麼都無法消掉。
不過,王積雄有此一問,清陽也只能咬著後槽牙盈盈笑道:「幸得韓大人一路護持,算不得辛苦。」
見王積雄身旁那妙齡女子一臉不信,清陽恨不得在這女子臉上抓兩道印子,恨恨暗想:難不成我現在要哭天喊地跪求回蜀國,你才開心?
王積雄也不關心清陽郡主這話的真假,在姜獲面前解釋他來敘州的緣由:
「道勛一心為國為民,卻遭慘刑,清譽還為矯詔所毀,我乃山野一老匹夫,做不了其他事,唯有跋山涉水過來憑弔一番。」
姜獲知道王積雄致仕後一直隱居潤州鄉野,心想時下兵荒馬亂的,他從潤州趕過來,真可以說是跋山涉水吃盡辛苦了,也難怪如此的憔悴蒼老。
他遲疑的看了清陽郡主一眼,他心想王積雄親自跑來敘州憑弔,或能改變韓謙的態度。
另外,潭王府與信王府目前是暫時聯手了,但攻下金陵後,帝位之先還懸而未決,王文謙乃是信王手下第一謀臣,信王率部進佔廣陵城,王文謙便渡江北上出任揚州刺史,王積雄雖然與其子關係不睦,但姜獲怎麼也要防備著王積雄見到韓謙之後,另有其他目的。
姜獲遲疑的看了清陽郡主一眼。
清陽雖然不知金陵劇變的全貌,但王積雄、王文謙與信王的關係,她心裡是清楚的,她心裡想著韓謙堅持要留在敘州服喪守孝,惺惺作態之餘,難道就是待價而沽的心思?
「王相過來憑弔韓老大人,少不得還要請王相去嶽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