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用拓木製造的蠍子炮,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目前才能將三十斤重的石彈投擲到二百三四十步外,這個距離又暴露在對方的床子弩最佳射程內,需要裝很厚的木垛牆才能防護。
種種疊加,戰船也會變得臃腫不堪。
韓謙叫韓家匠師演練過蠍子炮的使用辦法,又跟三皇子及沈漾等人解釋道:「拓木弓蓄力射弩箭可以,但要拋擲石彈還是不足,我想著要是能以精鋼鑄造弓臂,或許能拋射五十斤以上的石彈,那時候蠍子炮便能置於城頭或戰船之上作戰了——鍛鍊房那邊升火開爐,正是試造精鋼弓臂,但年都未必有成啊!」
楊元溥興奮地說道:
「年或用更長時間,只要韓師能造出此等利器,獻到父皇面前,又便是大功一樁,到時候我大楚兵馬將無往而不利啊!」
韓謙顧盼左右,看眾人都沒有特別緊迫之感,沒有人覺得他慢悠悠花年去試製一件精鋼弓臂有多浪費時間,心想在眾人心裡,或許還是覺得天佑帝能控制住局勢。
這也難怪,天佑帝打下這麼大的基業,作為臣子,有幾人敢質疑天佑帝的威儀,即便是徐明珍、馬寅等人此時有野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特別是當下,天佑帝已經對郡王府有明顯傾向的情況下,眾人心裡或許覺得還是按部就班為好。
韓謙心裡微微一嘆,暗想他想要做什麼事情,看來還是需要等待下一個契機。
沈漾也猜不透韓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何要在這個時刻,在這種事情上花費這麼大的精力跟時間,但他沒有三皇子楊元溥那麼樂觀,疑惑的問韓謙道:
「上品百鍊刀價值數十萬錢,能百折不撓,你所要造的精鋼弓臂,比一口百鍊刀要大出那麼多,即便真有可能造成,代價也未必太高了一些吧?」
鄭暉也擅經世致用之學,暗暗搖頭道:「怕是難成。」
「不嘗試,怎知能不能成?」韓謙微微一笑,說道。
說實話,韓謙也不覺得年間內真能批次鑄造精鋼弓臂,畢竟作為蓄力機件,要比普通的純鋼製件要求苛刻得多。
更何況以當前緊迫的形勢,也壓根不可能給他三年以上的時間從容不迫的去琢磨這些。
而他執意試鑄精鋼弓臂,一方面是透過某些人告訴天佑帝,他現在已經是很有耐心的沉下心來在做一些事,另一方面,比起鑄成精鋼弓臂本身,他實際上心裡所想,是要透過實踐去摸一遍當世的煉鋼及鋼鐵製件的鍛造流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進行改善的地方。
金陵鐵價一斤僅需十錢,而普通的粗鋼卻要一百多錢一斤,而能用來鑄造上品刀劍的百鍊鋼,更是價比黃金。
韓謙這段時間頗為空閒,怎麼能不花些心思在這方面?
哪怕是隻能對當世的煉鋼技術推進一小步,其利益之巨,絕非具甚至百具蠍子弩所能相比的。
韓謙在淅川先示敵以弱,繼而將大批精銳梁軍誘入城內死亡陷阱似的口袋陣中予以毀滅性的打擊,所依賴的兩種利器,便是當世以往所未曾見的蠍子弩與旋風炮。
雖然戰後,韓謙便將製造蠍子弩與旋風炮的圖冊獻上去,以便能在楚軍之中推廣來禦敵,但他此時在雁盪磯嘗試著進一步改造出能便捷到能安裝到戰船及城牆之上的蠍子炮,怎麼都不能算不務正業。
接下來,韓謙又請三皇子、沈漾等人到西跨院前的鍛造房,實際看精鋼弓臂的鍛造過程。
時值大暑,土坯房內的幾名少年匠師都打著赤膊,汗潺潺而下,手鍛爐裡炭火燒得紅熱,撲來的熱氣火燒火燎般,叫人在土坯房裡呆上須臾,便熱得吃不消。
沈漾、鄭暉、張平等人陪著三皇子,雖然站在土坯房外,也是汗流浹背,看到裡面建有兩座手鍛爐,韓家的匠師拿著火鉗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