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月上旬,韓道勛頒布一道命令,從所有流徒黔陽的流民裡徵募衙役以及敘州行營的預備將卒。
只要是拖家帶口流徒敘州的丁壯應募,除了領月餉四百錢外,另賜眷屬十畝安家口糧田、宅地一畝、桑麻地兩畝。
五峰山種植園目前已經在黔陽城西北開墾出近三萬畝糧田,也主要是招募有家口的流徒丁壯耕作。
州府頒布招募令,給予這樣的惠政,實際是將種植園過去一年時間裡所招募的流民丁壯,直接歸化為黔陽縣新的民戶。
也由於都是種植園的僱工,基本情況都摸了比較清楚,不需要進行額外的甄別,招募之事也能在短短几日時間內就推進完成。
敘州軍到三月下旬,人馬急劇擴充到兩千五百人,州府的衙役隊伍也擴充到三百人後。
在幾名抗徵大戶被拘捕入獄後,黔陽縣的補徵之事也就很快的推進下去,到四月上旬,州府從黔陽縣就補徵、罰徵粟米一萬六千餘石,另納錢三千餘緡稅錢。
加上五峰山種植園扣除開銷,還能收得六千餘石小麥,這差不多就能令敘州的財政危機拖延到六月底。
第二百五十七章 馮昌裕的抉擇
天佑十五年的春夏,對原黔陽縣令、敘州馮氏族主馮昌裕而言,是最煎熬的半年。
天佑十三年韓道勛入仕敘州,州獄嘯鬧是其子馮瑾策劃,馮昌裕事後得知,想阻止已是不及,只能緊急聯絡洗、楊、向三族在黔陽城內的族人緊急撤出去,希望囚徒暴動,將新任刺史韓道勛逐出敘州。
誰能想到韓道勛、韓謙父子竟然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在各方勢力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當夜便鎮壓住州獄的囚徒暴動。
馮昌裕再耳聾目昏,也知道奚荏那個小賤貨,已經是完完全全忘了殺兄之仇,投到韓謙的懷抱裡撒嬌弄歡,而敘州船幫透過贖買,暗中收攏奚氏族人,他也不是沒有察覺。
不過,孱弱的奚氏,即便有上千人重新聚集到黔陽城下,又能成什麼氣候?
在職方司主事季昆被韓謙設計擒殺後,馮昌裕以為隱忍幾年,等朝廷將韓道勛調往別處任職,他就不用為這對難纏的父子頭痛。
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韓謙竟然在春風得意之時,攜眾逃到敘州,意圖與其父據敘州而自立。
更令馮昌裕所料想不到的,朝廷竟然預設這既成的事實,還對韓家父子封官賞爵,而韓家父子對敘州官吏的調整,朝廷也一應予以追認,使得此時的敘州,較為重要的官職都為韓家父子的心腹親信所佔據。
接下來便是田稅改制。
雖然目前田稅改制僅僅觸及黔陽縣客籍大戶的利益,但韓家父子要在敘州豢養近三千名精銳戰力,作為其割據敘州的根基,僅僅是收割黔陽縣的客籍大戶遠遠不夠,遲早會將觸手伸到他們土籍大姓身上來!
而此時韓家父子也是開始對黔陽縣境內的番寨出手了,甚至不惜出兵鎮壓了兩座反抗堅決的小型番寨,也要令田稅改制推廣到土籍番戶的頭上。
這也意味著他們想暫時假意依附韓家父子的可能性便不存在了。
而且要行事宜早不宜遲。
在韓謙率馮氏奴婢進駐五柳溪,又招募流民丁壯,大肆開挖河渠、修造堰壩之時,沒有人認為韓謙能成事,以為這事只會白白消耗韓家父子手裡不多的資源。
畢竟數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去馴服五柳溪,以便能開墾大灣口,但這麼多年過去,大灣口地區也僅有十數座小型番寨立足。
五柳溪的分水堰趕在四月上旬建成,之後便是雪峰山、龍牙山的雨季,到五月上旬,龍牙山更是連日傾盆豪雨,然而經過沙河與五柳溪的分流,龍牙山南麓的大灣口竟然沒有洪水滔天。
諸姓認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