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等家淪落到這地步,這時候也放棄首鼠兩端的顧忌以及其他一些小心思,為在四田墩爭下立足之地,衛煌等諸家弟子在進攻許家集寨時,表現得要遠比半個多月前守溧水城時與滲透過來的南衙禁軍打接觸戰積極得多。
許家集寨依靠一座矮山而建,而這座矮山地勢又相對平穩,使得秋湖軍不需要造登城車、雲梯,只要攀上北面矮山,就能直接進攻其北面的寨牆。
衛煌、田文仲等溧水世家子先率兵進攻,儘可能疲憊守兵,在守兵感覺良好,甚至有兩百守兵出北牆,想要將秋湖軍都從北面的矮山驅趕下去,這時候李磧率郡王府悍勇從偏鋒殺出,將出北牆打反攻的兩百守兵一個都不剩的斬殺於矮山之上。
守兵反抗意志這時候也隨之崩潰,開啟寨門,選擇投降……
楚州軍或許清楚韓謙與李普之間的矛盾,但湖州刺史黃化不清楚,也不敢冒這個險。
秋湖軍佔據四田墩,收降納叛有四千多兵馬,一旦從懸腳嶺古棧道南口殺出,就將直接插到九渡山與長興城之間,從側後威脅九渡山、仙山湖的五千湖州兵。
湖州刺史黃化不敢讓這五千兵馬承受左右夾攻、後路被斷的風險,看到四田墩失守,不等秋湖軍從古棧道的南口殺出,就迫不及待將黃天行所部調回長興縣城。
高紹卻是不費吹灰之力,率部控制住九渡山—仙山湖一帶……
……
……
王文謙站在茅山北麓的蒼龍背之上,大半個月過去還能看到山腳下營寨裡一地的狼籍,空無一人,誰能想像大半個月前,這裡還是赤山軍位於茅山東北麓的一座主寨。
韓謙到底還是率部往東南轉進了。
當然,韓謙真要是率赤山軍以及二三十萬的老弱婦孺,直接殺入湖州,王文謙也沒有那麼發愁——在赤山軍與湖杭等地的州兵殺出勝負來,他們也早與安寧宮分出勝負了。
關鍵是韓謙將那麼多的婦孺拆整為零,疏散進浮玉山之中,而韓謙則率赤山軍主力龜縮在浮玉山與界嶺之間,看似退出去了,但距離茅山僅百餘裡,隨時都有著從界嶺山南麓殺回來的可能。
界嶺山東西綿延百餘裡,位於潤州南部,是潤州與宣州的分野,山勢跟浮玉山、黟山不能相提並論,特別是西側有大大小小的豁口,能叫赤山軍滲透進來,這意味著楚州軍在溧陽、陽羨兩縣的駐兵,需要分兵進駐更多位於隘口處的山寨,才能形成完整的防線。
當然了,楚州軍在南岸的兵馬擴充到十萬人,兵力相對充足,多分出千兵力問題不嚴重,更關鍵的問題還是江南的形勢被韓謙攪得支離破碎、撲朔迷離,令王文謙愁腸千轉,再也看不清楚韓謙下一步的意圖會是什麼。
「赤山軍手裡的糧秣有限,我也覺韓謙下一步應該是往湖州開啟缺口,在湖杭之間為赤山軍贏得更大的生存空間……」殷鵬站在王文謙的身邊,說出他的判斷。
「未必啊!溧陽以西以及溧水、平陵兩縣,糧秣已空,誰過來都籌不到糧谷,韓謙率赤山軍精銳主力,從界嶺山西麓重新殺回來,可能性不大。即便他真殺回來,我們也能對付,畢竟到時候安寧宮所承受的壓力要更大。這與當初我們想將赤山軍封鎖在西側的意圖沒有什麼區別。不過,赤山軍會不會攻宣州,斷不可以常理去揣測韓謙,更不能妄斷赤山軍主力一定會進入湖州!」王文謙皺著眉頭,搖頭說道。
「在殿下與安寧宮分出優劣勝負之前,顧芝龍顯然也不可能去投遠在千里之外的嶽陽;而韓謙摧毀世家門閥在地方上的根基,實際上也斬斷掉韓馮兩家在宣州的人脈、影響力,使得顧芝龍能更好的掌控地方勢力——宣州地狹城堅,強攻能勝也是慘勝,存糧又不多,韓謙為什麼要去啃這根硬骨頭?」殷鵬怎麼看都認定赤山軍下一步即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