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論為聲望、資歷,臨晉侯李長風都有頂替李普,代表太后一黨坐鎮外朝的潛力,差不多在年前就在兵部侍郎的官銜之外,又加授參知政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得以進入政事堂議事,成為大楚政事堂群相中的一員。
倘若沈漾一定要他們這邊派人去淮東交涉,這個任務多半會落到他的頭上。
李長風並不介意走一趟,但朝廷除了每年拔付三十萬石糧谷之外,對淮東並沒有其人實質性的約束權,他擔心僅僅以三十萬石糧谷相威脅,未必能叫淮東拱手讓出石樑縣。
說白了,倘若要給淮東額外的補償,也只能是他們這邊要做出相應的犧牲。
李長風點破這點,姚惜水更是羞愧難堪。
「總之這次還要先麻煩李侯爺走一趟,而且事不宜遲。」呂輕俠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地說道。
不管淮東會提出怎樣的條件,總得接觸之後才知道,而且事情不能拖延下去,要不然的話,敘州兵將真對辰州番營出手,後續所將產生的一系列後果,恐怕更非是他們所樂見的。
「羅山城形勢如何,近期有說降溫博的可能?」李長風問徐靖。
信王不是良善之輩,就這樣走過去,誰知道他會怎樣獅子大開口?
「短期內很難,之前壽州軍就以羅山城為核心,阻止我軍北上,糧秣戰械囤備充足——即便不考慮溫氏族人都遷居徐泗等地,溫博不到糧盡兵殘之時,也斷不會輕易出城投降。」徐靖說道。
徐靖當然知道此時能攻陷羅山城意義有多重要,完全可以從側翼擺出更強硬的姿態,威脅韓謙不敢對辰州強行用兵,但溫博太能守城了,守軍之中有大多是他率領的嫡系精銳,只要糧秣未絕,襄北軍想要強攻羅山城,付出的代價太大,也不符合他們之前收降溫博的目的。
目前襄北軍主力都用在圍困羅山城之上,還要防備守軍反撲及壽州軍迂迴到蔡州西部接援羅山守軍,也就是要指望棠邑軍此時能牽制住壽州軍的主力,這使用他們此時能有的選擇,變得極為有限。
「唉,」李長風輕嘆一聲,說道,「我現在就去見沈漾,將楚州之行這事給接下來——不過,此事過後,侍衛親軍擴編這事不能再拖延了。」
「侍衛親軍要有五六萬兵馬,沈漾跟陛下這次也不會如此忍氣吞聲,他們事後也會優先考慮侍衛親軍擴編這事,」呂輕俠說道,「而到時候慈壽宮會全力支援李秀調回京中任職侍衛親軍……」
不管怎麼說,淮東兵馬的前身,乃是李遇帶出來的精銳,李長風親自趕往淮東說項,多少能搭到一些老交情,但呂輕俠也不可能讓李長風白跑這一趟。
而後續侍衛親軍擴編,新增的都指揮使、都虞侯等將職,又必然是各家爭搶的焦點,他們這邊將李遇之子李秀推出來去爭新增的都指揮使之職,受到的阻力也是最小的。
而事實上,除了李秀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李長風這時候提侍衛親軍這事,也就是等呂輕俠這話,當即就從慈壽宮告退,趕往崇文殿去堵沈漾的路……
第六百四十五章 淮東
「欺人太甚!」
楊元演毫不顧忌臨晉侯李長風在場,抬腳就將身前的長案踹飛出去,撞在大殿的石柱子上。
上等的檀木案齊腰斷裂開來,可見他這一腳的力道是可等的驚人,連著上面的鎮紙筆墨以及大疊的文函,散落一地,一片狼籍。
阮延、殷鵬、趙臻等人即便預料到信王會大發雷霆,卻也沒有想到他會當著臨晉侯李長風的面就發作起來,面面相覷的僵持坐在長案之後,滿心忐忑,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要不要站起來勸信王息怒。
李長風臉色也是陰沉,屈膝而坐,陰柔的看向楊元演。
他當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