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偷覷之下便是一驚,那衣服上的花紋……好似是樓瀾王室的花紋。
「師尊……?」少年見男子仰頭望向城池的方向卻不言語,不由得再度問道。
男子手執木杖輕輕點地,木杖足有一人高,木質漆黑且光滑,頂端製成蛇頭,蛇口中銜著一顆青藍色晶石,在日光下折射出異樣光彩。
「你們先進去吧,我要去一個地方。」男子輕聲回道,嗓音清冽如春風拂過柳條在水面盪開圈圈漣漪,聽聲音男子約莫二十來歲,十分年輕。
少年好奇道:「師尊要去哪裡?要徒兒陪同麼?」
白袍人眉眼略彎,回絕道:「不用了,好生護送王妃入城,通行令可帶著?」
少年忙頷首,「帶著呢。」
「教你的法訣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師尊放心!」
白袍人這才頷首應下,輕聲道:「我去去就回,住在哪家客棧,以信雀通知與我。」
「好嘞。」少年爽快應下,當即便要揚手揮鞭,馬車內卻驀地傳來一道女聲。
「國師多加小心,此處人多眼雜。」
白袍人緩聲道:「王妃放心,這裡我熟地很。」
白袍男子既如此說,王妃便也不再多言,只輕聲道了別,與那少年一同先行入城。
男子靜靜佇立原地,直至那馬車入了城門,消失在人群之中,才轉過身,駕輕就熟地踏上一條小道。
城門旁的茶棚處,一少年依舊不停往那白袍人消失的方向張望,面上滿是猶豫,倏而,一道掌風掃過。
「哎呀!」
少年捂著頭,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當即齜牙咧嘴道:「爹!你打我作甚!」
一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斥道:「讓你看著馬!你眼珠子漂哪裡去了?!要不是我剛好趕回來,馬就跑了!」
少年當即大驚,忙轉頭見馬乖巧地被系在木樁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側頭瞧見自家怒氣沖沖的老爹,湊近了小聲道:「爹!我剛剛好像看到修仙者了!」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了眼官道,少年忙補充道:「剛剛你沒在,就方才,一輛塞外馬車進了城,同行的有個男人,他一襲白衣曳地,站在那泥水上,愣是沒弄髒衣服!」
中年男子輕哼一聲,緩緩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近百年來仙家門派一個一個地成立,不知道多了多少修仙者,百年前誰敢想,日後咱們凡人還能有機會當神仙呢?嘖嘖嘖,你那表哥聽說前些日子也被選去了一個叫什麼……什麼玄風宗的,咱們家族,說不準也能出個什麼神仙了。」
少年嘟囔了幾句,不再回話。
另一邊。
小道上似乎許久未有人涉足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未掃,白袍男子踏上去時咯吱作響,留下一串腳印。
路的盡頭,乃是一處群山環抱的清冽水潭。
此刻,天地間萬籟俱寂,山巔一片白茫茫,與天相接,湖面水波清冽,倒映出群山側影,不時有幾隻飛鳥斜飛著掠過水麵,盪開一圈漣漪。
白袍男子駐足於湖畔,抬眸看向群山懷抱間的這處水潭,持著木杖的指尖輕微發顫。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忽而,一道清朗嗓音響起,來人一襲紅衣,在雪地上宛若一團燃燒的赤焰,精緻到幾乎妖冶的面容,眉心綴著一顆小指蓋大小的紅色寶石。
「好久不見了,大哥。」白袍男子輕嘆一聲,緩緩道。
「是呀,仔細算來,都過了三百多年了。」夷辛上前幾步,與白衣人並肩而立,語氣不復當年的輕佻,反倒帶了一絲故人相見的悵然。
「是三百九十九年,再過一年,便是四百年整了。」
「你還要找麼?這麼多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