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楚州軍的步甲陣列,主要也是依賴於前列的上百張大盾、鐵盾,壓制狼牙筅及臂張弩的攢射。
也虧得臂張弩拋射的殺傷力遠不及長弓,楚州軍的步甲陣列傷亡才沒有驟然加劇,但赤山軍十數輛弩車進入步卒哨隊陣列中間,窺得空隙弩射,短矛粗細的每一箭射出便能串殺兩到三人,或者直接將戰馬的胸腹射穿,還是異樣的駭人。
楚州軍第二梯隊騎兵直接衝擊赤山軍中路,但也僅有四百人。
雖然不顧傷亡,連續沖潰赤山軍中路的三支步兵哨隊,但再難前進半步。
因為他們接下來所面臨的是侍衛營精銳加強過的步卒哨隊。
趙臻在第二梯隊騎兵裡放入數十名戰馬都披馬鎧的重甲騎兵,但戰馬的衝擊速度被壓制下來,同時面對帶枝的狼牙筅,戰馬即便披掛馬鎧,眼睛等脆弱部位也極容易被攻擊到,重甲騎兵這時候還不能退,就只能當重甲卒使用,便發揮不出更大的優勢來。
對於赤山軍侍衛營的精銳而言,弩箭射出後,便直接將臂張弩放到一旁,換槍矛刀戟迎擊強攻不退的楚州軍悍卒。
狼牙筅在老卒手裡端持更穩健,配合更好,也就意味著能更好的將敵軍隔擋在五米之外,但凡留出一線空隙,只是叫己陣的持刀盾或持戟老卒窺到機會往前衝上兩步趁亂劈砍數下、十數下便退下來。
戰事倍加激烈起來,大地血流成河。
看到赤山軍在側翼的抵擋意志堅決,趙臻最終還是不敢將後陣一千五百多騎兵押上去,率殘部往白狐嶺交叉後撤時,雙方在戰場前已經倒下兩千多將卒。
那些傷而未死的戰馬,在戰場上慘嘶哀嚎,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趙臻臉色鐵青,沒想到下決心衝殺一把,卻也是如此不堪。
赤山軍沒有追擊過來,他勒住韁繩看殘部,暗暗估算他們的傷亡,此時看上去跟赤山軍相當,但他們是狼狽撤出戰場,他們那些沒有來得及撤出戰場的傷卒則將成為赤山軍的戰利品,最終的傷亡比例,他們這邊要更慘重。
之前兵力是四千對五千,現在兵力上的差距非但沒有短小,還拉開了。
損失上千兵馬,並沒能撼動赤山軍的側翼防線,而韓謙還隨時能從近在咫尺的東廬山北麓調更多的兵力過來,趙臻是更沒有信心打下去了。
王文謙也默然無語,趙臻的指揮沒有問題,甚至哪怕戰前知道韓謙偷梁換柱,暗中用更多的老卒頂替新兵編入側翼防線,他們也不可能真甘心一仗不打就坐看赤山軍強攻尚家堡。
說到底就是赤山軍這支烏合之眾,戰鬥力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弱。
他們接下來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尚家堡能不能守住的問題,而是要考慮在赤山軍打通延伸到宣州北部的通道之後,整個戰局勢態會發生怎樣的改變,而他們要如何才能從容應對之!
第四百零四章 請戰
「尚虎,你好大的狗膽,想想你這些年吃了我家多少糧食,餵狗還知道看守護主,你這反骨狗竟投賊軍,連賤畜都不如!」
尚喜穿著不怎麼合身的一領重鎧,握住斬馬大刀,看到那夜逃走的尚虎穿著重甲從垛口外探出大半個身子,破口怒罵,連同身邊三名兵卒,舉起刀矛便朝尚虎砍劈攢刺過去。
都說尚虎有一身死力氣,尚喜以往只曉得差遣使他做事,卻沒覺得有什麼,這一刻才知道尚虎這狗賊氣力有多大,就見尚虎身子微微縮下去一些,便硬生生用一隻鐵盾擋住三把長矛、一把直脊斬馬大刀的攢刺與劈砍,半截身子彷彿鐵鑄般在垛口前紋絲不動。
緊接著就見尚虎持住鐵盾往左面盪開,一支重鋒矛就快速從右側刺來,尚喜躲避不及,胸口被狠狠紮了一下。
雖說護心鏡擋住這一刺,半指厚的甲片僅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