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龍雀軍雖然是百戰精銳,但這麼高的傷亡比例,也很難馬不停蹄的投入下一場惡戰之中,必須要進行休整。
除了傷卒需要療養,也需要從後方州縣調來更多的新卒補充進營伍進行操訓。
再說了,楊致堂、鄭榆作為兩路兵馬的正使,也不可能坐看所有的風光全然都被李知誥得去。
因此在真正組織進攻池州時,前期左龍雀軍並沒有直接推到池州城下,而是留在彭澤城休整,主要以江西招討軍以及從湖南諸州徵調的州兵進逼到城下,輪番進行攻城。
主力精銳與地方兵馬的差距,這時候就徹底體現出來了。
除了五牙軍水師遮閉長江水道,從上游擋住樓船軍水師的戰船增援池州外,沒有精力戰力參與配合,以地方兵馬為主的八萬人眾輪番進攻池州,整整打了二十天,損失大量的攻城戰械、兵馬傷亡超過兩萬人,硬是都沒能攻入城中。
此漲彼消的道理在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嶽陽兵馬輪番進行攻城二十多天,都沒能將守兵計程車氣打崩潰,反而叫守兵看到有將嶽陽兵馬擊退的希望,軍心、士氣則變得越來越旺盛起來。
而鎮遠侯楊澗為首的樓船軍水師,由於物資緊缺,無法建造新船之後,水戰打得就比較謹慎,最初也只是從下游往上游進行小規模的騷擾。
等看到嶽陽兵馬進攻池州疲弱不堪,樓船軍水師從下游繁昌、銅陵方向的水寨出動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後期更組織成百上千的大小戰船湧往齊天湖,在齊天湖口與五牙軍水戰船頻頻大打出手。
五牙軍水師在會合鄱陽湖諸州的水營之後,戰船及人馬規模都要超過樓船軍,但無論是普通將卒,還是中下層武官乃至指揮作戰的高層將領,都缺乏在寬闊水面進行大規模水戰的經驗,數戰俱敗,最後被樓船軍水師壓制住,只能龜縮在池州城東面的齊天湖內防守。
這也就是廣德軍在宣州逆轉形勢太快,太過突然,大批兵馬會聚起來,短時間內難以驟然適應血腥攻城戰及水戰的節奏,更不要說一步步去積累戰術上的優勢了。
像赤山軍能在短時間內就形成強悍戰力的存在,畢竟是個例。
鄭榆、楊致堂看到勢態不甚好,只得硬著頭皮將戰場的指揮權交給李知誥,將休整補充過新卒的左龍雀軍調上來,從西面對池州展開強攻,用敘州新造運過來的上百具旋風弩,在城前組裝起來,將守軍壓制住,強攻三日後,才拿下西城門。
然而守軍並沒有崩潰掉。
在主將溫博的指揮下,在過去二十多天僵持不下的攻防戰事期間,不僅將城內排汙河道溝通起來作為防守的內濠,還將北城水關附近狹窄街巷、州衙等堅固建築用柵牆圍護起來,簡單形成內城進行負隅頑抗,作最後的抵擋。
李知誥將成千上萬的將卒調入城中,與守軍展開每一條街每一條巷的爭奪,一直到月底才徹底佔領已經徹底打殘掉的池州,但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守將溫博,率領三千餘殘兵從北城的水關突圍出去,與樓船軍水師會合往長江下遊方向逃去。
攻陷池州一戰,沿江招討軍、江西招討軍兩路兵馬加起來傷亡超過四萬,甚至比戰前認定士氣低迷、戰鬥孱弱的守軍還要高過一截,多少有些令人發蒙。
不過攻陷池州城之後,銅陵、繁昌的守軍都倉皇逃往水陽江口以東的重鎮採石城,這也意味著嶽陽主力東進金陵,與廣德軍會合的通道開啟。
這對於嶽陽來,猶是極關鍵的一場勝利。
李知誥站在相對完整的北城門樓前,眺眼看向東北角方向上的齊天湖口,沉沒的戰船,還有殘桅露在遼闊的水面上,雖然最後的輝煌屬於他,但心裡還是為慘重的傷亡暗暗心驚、黯然神傷。
「侯爺要比這邊早兩天攻下南陵,但打得也不容易,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