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出這個理由,真當旁人都是傻子嗎?”程承宇已欺身上前,與姚遙近在咫尺,其長衫前襟幾乎要貼上半屈著膝的姚遙鼻尖。
姚遙卻輕笑一聲,回道:“那少爺想小茹是何原因,那便是何原因吧,還有……”姚遙輕頓一下,接道:“依著少爺的原因,是否要責罰小茹?如何責罰,還望告知小茹。”
真是無知者無畏,姚遙來了這時代一未瞧見過懲戒奴婢,二未被懲戒過,這話掛在嘴頭說了這許多次,還未曾應驗過,不能不說,上天還是滿眷顧她的。不過,神仙也有眨眼的時候,這回攤上程承宇心情極度不好,且還沒弄明白自己心情不快的原因。因此……
“好。”程承宇沉臉接道:“來人。”之前退下的幾個人迅速又冒了出來。
“扶茹太太回玉竹苑。”程承宇吩咐道。
姚遙哂笑一下,卻是瀟灑地隨著程承宇回了玉竹苑。
程承宇著春枝將苑內的奴僕召齊,其端坐堂前,食指輕釦桌面,四下掃了一圈。才低聲道:“茹太太禮儀缺失,私爬院牆。其隨身奴僕未能勸誡,領藤杖二十。水墨,將秋草帶下領罰。”姚遙一皺眉,便要開口,卻被程承宇一個眼色,著春枝攔了下來並捂了嘴。
“茹太太其罪,冬麥代罰,領藤杖五十,並未勸誡之過,共七十,冬麥,你自下去尋水墨吧。”
“奴婢領命。”冬麥臉色蒼白屈膝叩首,低頭向外行去。
“等等。”姚遙終於跺開叉著自己兩臂的丫鬟,掙開春枝地束縛,嘶聲喊道:“小茹不用旁人替罰,自己領罰。還有,罪無明文不應罰,少爺羅織的罪名玉竹苑並沒有明文規定,便不應罰。這不顧禮儀之罪,小茹願領,勸誡之罪卻不應有……”
“是嗎?”程承宇微眯了眼接道:“玉竹苑的規則一直均在,只是你未曾記得而已。春枝,拿來與茹太太看看。”
“是。”春枝領命出去了。
姚遙瞪大了眼,還真有這鬼東西,不知道自己現在服軟能不能挽回點頹式。
半柱香功夫,春枝手託一折冊過來,遞與姚遙,姚遙展開,十米長冊,密密麻麻,譬比刑法法典,一溜兒看下去,哪裡找得到程承宇說的那鬼罪名,外頭已聞聽秋草痛呼之聲。她抖手翻著,額角已迸出汗來,在外頭秋草喊到第三聲時,她忽地跪地叩道:“賤妾知錯,少爺輕罰秋草和冬麥,賤妾願領任何責罰。”說罷,咚咚叩首。此時的姚遙感受是木然的,她做此事時,腦子裡已無任何思維,只想趕快結束這一切,她意識到程承宇如此行事只為讓自己低頭,所以她用這種過後想來尤其刺心,尤其屈/辱的法子,來表示自己對其的臣服。
是的,那一刻兒,她低確實低頭了,對這個時代,這種特權,對這個她剛剛萌發了愛意的男子。可她分明覺出心內碎痛,裡面似有什麼在慢慢折斷,“嘎蹦嘎蹦”作響,碎刺扎肉,疼入腠裡。
外面秋草的慘呼還在繼續,姚遙的頭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晌,如此持續半晌兒,姚遙心裡漸漸漫出絕望,聽得秋草痛呼至十二聲,才聽得堂上程承宇說道:“行了。”外面藤杖聲止了,姚遙叩頭動作也漸漸停了,只覺頭暈異常,她伏在地上,內裡泛出悲涼,一時竟哀傷不已。
程承宇續道:“念均在初犯,其餘藤杖暫且記下,若有下次,一併翻倍責罰。”說罷,一揮手,堂中眾僕便施禮退下了。
姚遙半趴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直至所有人均退走了,才勉強道:“謝少爺輕罰。”說罷,又連叩三下,強支起身子,低頭斂目也要施禮退下去。
程承宇眉頭皺得極緊,他瞧著如此作派的姚遙,只覺內心煩悶異常,他不曉得為何扭正了姚遙的脾性,卻不覺得有甚快樂,相反,那煩悶感倒更是強烈。而且,他莫名的感覺,此時的姚遙身似蒙塵,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