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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淮河冰層消融,由於淮河兩岸的堤壩年久失修,上游形成的凌汛漫過殘堤,使得淮河中游南北兩側的潁徐霍壽等州,在雨季來臨之前,就洪水滔天,道路河渠被沖毀。

這也使得梁國腹地往南輸送物資變得極其緩慢,這對韓謙守棠邑是個好訊息,不用擔心壽州軍短時間內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反攻。

不過,潛入巢州北部的斥侯,也察覺到壽州軍在壽州南部大規模徵用民夫,疏浚南北淝水間的渠道,應是總結歷陽一戰的教訓,想著以最快速的速度,將樓船軍一部分戰船,部署到巢湖北岸地區。

同時,壽州軍在滁州的兵馬,在磨盤谷南側修築營寨城壘,也有一部分駐守鍾離的精銳兵馬,往南進入石樑縣。

他們顯然是看到棠邑兵有從東西兩翼切斷滁州兩翼與外界聯絡的意圖,故而有意在戰事僵持期間,加強東南側的防禦縱深,確保滁州城與石樑縣、與鍾離以及北面的濠州城,形成一體,打破掉棠邑兵的企圖。

韓謙這時候也沒有能力對壽州軍的這些動作加強限制,一方面棠邑兵後繼無力,急需休整,補充新的戰力,一方面短時間內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除了撫恤傷亡,幾處營城要修築、完善,要屯墾授田、要修築馳道、要疏灘河道、要安排滯留五尖山脈之中的軍民南撤方案,韓謙在戰後也是馬不停蹄的奔波於各地,絲毫得不到休息。

韓道昌代表度支使司到歷陽,最初幾天也是沒有見到韓謙的面,直到他從浮槎山西麓的石泉大營,回到東關鎮,才看到從亭子山趕回來的韓謙。

由於壽州軍從五尖山南麓到亭子山、浮槎山之間的谷形地帶撤走,之前撤入五尖山之中的兩萬多軍民,也得以南撤到滁河以南。

流民或之前被京畿世家派到滁州圈佔土地的奴婢,毫無疑問都要就地編入棠邑,填充諸縣人口,但水師殘部兩千餘將卒的安置,這個就有爭議了。

這些將卒主要都來自左五牙軍的兵戶,其家小都安置在潭州、嶽陽附近的屯營軍府之中,他們跟平民、奴婢都不一樣,都是錄入兵部名冊的,沒有人身自由,自然也談不上應募編入棠邑兵。

此外,金陵方面也不會放棄重新組建水師的努力。

當然,韓謙支援延佑帝繼續親政,沒有徹底倒向太后,壓制呂輕俠等人對宮闈的控制,同樣又率領棠邑兵在北岸拋頭顱、灑熱血,不惜一切代價拱衛帝京的門戶,不管眾人內心深處打著怎樣的算計,有過前車之鑑,至少在局勢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誰都不會再急於去寒功勳將帥的心。

作為名義上的禁軍統領、禁軍諸行營都指揮使、壽王楊致堂在韓道昌、韓謙到東關鎮的第二天,也即延佑三年三月初五日,與其子、右龍武軍都指揮使楊帆趕赴東關鎮,借犒賞棠邑兵攻陷歷陽戰功的名義,與韓謙商議水師殘部的去留等問題。

這一仗的關鍵轉折點,是及時擊潰濡須山東南敵軍,此戰楊致堂、楊帆父親的嫡系右龍武軍有兩千餘將卒渡江參加,也可以說是給楊致堂漲足了臉。

楊致堂、楊帆乘船進入裕溪河之時,便發現裕溪河渾濁一片,河水似攜帶大量的泥沙流入長江。

進入裕溪河上游之後,濡須山似屏風橫陳眼前,他們看到這附近的河道里有好幾艘船在兩岸數百縴夫的拖拽下,艱難的從上遊行來,船尾帶起一股股渾濁的黑水,楊致堂好奇問代替韓謙趕到河口迎接他們的馮繚、韓道昌等人:

「裕溪河這幾天水勢頗大,這幾艘船看似也不是多笨拙,吃水應該沒有特別的深吧,為何沿流而下航行如何艱難?」

韓道昌也是一臉的懵逼,他這次渡江,是從武壽河口過來,昨天才到東關鎮,看到這些情形,他心裡還好奇著呢。

「這是敘州專為疏灘河道所造的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