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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沒有把握攻下永州,以及戰事不利要如何處置,楊元溥心裡都沒有數,這就叫他難以取捨。

楊元溥想派人趕往敘州詢問韓謙的意見,但剛動這念頭,下意識似能感覺到母妃的目光正透過簾子落在他的後背上,令他如芒刺在背,潛意識深處的心理陰影,令他這一刻變得猶豫起來。

見楊元溥遲疑良久都不吭聲,韓道銘待要說什麼,卻看到慈壽宮使與太妃身影隱約的坐在簾後耳語著什麼,片晌後便聽到太妃出聲說道:「茲體事大,殿下應該多思量再做決定,你們也應該想著更周全的辦法,供殿下參考才是。」

眾人見太妃都不主張逼迫潭王太甚,當下也便不再催促著楊元溥現在就拿主意,這事暫時擱置兩三天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楊元溥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留眾人在承運殿用過午膳後,他便回到長信宮。

清陽郡主不僅要比李瑤長得美,性情也活躍許多,以往在潭州相遇時,說話什麼的,皆能合著他的性子。

更為重要的,李瑤雖然性子溫軟得很,但楊元溥總感覺她身後籠罩著巨大的陰影,令他心情壓抑。

「信王重創南衙禁軍一事,諸位大臣都有什麼反應?」不像性情拘謹的李瑤,清陽郡主沒有那麼多的自我拘束,看到楊元溥回來便直接詢問承運殿議事的結果。

楊元溥心裡也猶豫不決,清陽相詢,便將諸多人的意見一一相告,問道:「你說我要不要派人去敘州,問一問韓謙的意見?」

清陽郡主盈盈笑道:「我在故國,常聽父王說主疑臣剛,時日一久,必令臣子氣勢張狂以欺人主,乃國之禍源。夫君要是心裡完全沒有主意,是可以多找幾個大臣詢問意見,但也不能只詢於一人,好像夫君手下除了他之外,便沒有其他能臣幹吏似的,這也會顯得夫君沒有識人之明。而倘若夫君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那便要以自己的主意為準,堅定去推行。那樣的話,夫君有了威信,行尚書省上下一致,無堅不可摧。」

清陽心想著她即便要與敘州合作,也是要叫敘州有求於她,絕不想自己淪為敘州控制的傀儡——再說女人都是小心眼,她是被韓謙擄來大楚的,她要是時時處處都替敘州說話,誰知道楊元溥會不會想到別處去?

聽得清陽一番議論,楊元溥神色一振,笑著說道:「沒想到清陽你除了擅作詩詞音律之外,還知政事啊。」

「那是當然。我母妃在世時,便率蜀地神陵司助我父王成就霸蜀的基業,雖然我很小時,母妃便不喪病逝,但我父王常常與我提及舊事,我便想著有朝一日,我也要助我的夫君成就霸業。」清陽說話時眉眼飛揚,煥發奇異的神采。

清陽昨夜枕蓆之間,便將她父親早年藉助蜀地神陵司整並神策軍遂霸川蜀的事情,說給楊元溥知曉,也不避諱她與長鄉侯王邕的母親,便是早年神陵司在蜀地的核心人物。

而清陽將話說透了,楊元溥反倒是更信任她了。

有清陽前面的話作鋪墊,楊元溥這一刻才將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吐露出來:

「楚州軍僅僅重創南衙禁軍一部,應該也是利用徐渚等叛將的輕敵,目前南衙禁軍尚有上萬殘兵撤入秋湖山別院,猶封鎖住楚州軍進逼金陵城的通道,金陵城內尚有七萬多叛軍,而徐明珍率壽州精銳隨時都能渡江,我覺得楚州軍後續戰事不一定就很順利。而我龍雀軍在金陵殘存的兵馬,要是能好生整飭,未必不能發揮作用……」

即便楊元溥迫於太妃及信昌侯府及鄭家的壓力,同時他也不想表現過於依賴韓謙,不想動不動就派人到敘州問策,但有一點他是很明確的,要是能不讓他岳父信昌侯李普太早回來,還是不要讓他太早回嶽陽為好,要不然他的手腳將會被更多的人束縛住。

另一方面,他內心深處卻也傾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