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成失望地嘆了一聲,道:“老付啊,工作上的事,自己要心裡有數,不能人云亦云。還有,對雅雯同志,要多支援,多幫助,她是客人嘛,相比你老付,她還年輕,有建議直接給她講,不要老在背後嘀嘀咕咕,不好。”
付石壘的頭垂下去,朱天成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他今天想說的話全給逼了回去。他偷偷瞄了華蓉蓉一眼,發現華蓉蓉遠比他從容,比他自然。他心裡就恨了,什麼時候,才能在上級面前,做到從容鎮定?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見他露了窘態,朱天成又寬慰似地問了一句。
“叫秦曉麗,二輕公司的。”付石壘趕忙說。秦曉麗是他一位老同學的孩子,想透過他換個工作,上次跟朱天成吃飯,他拐彎抹角把這事說了。付石壘搞不明白,朱天成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她學的什麼專業?”朱天成又問,順便還翻開記事本,想把付石壘說的記錄下來。他的認真勁把華蓉蓉也給搞傻了,按說今天不是談這事的時候,他怎麼……
女縣長 第四部分 第八章 茫茫的北湖(16)
“政法大學法律系畢業。”
朱天成果然在本子上記下了,記完,他哦了一聲,然後就又不提這事了。朱天成今天的表現讓付石壘跟華蓉蓉摸不著頭腦,兩人坐了一小時,出門後面面相覷:“今天咋回事啊?”
付石壘和華蓉蓉確實沒有明白朱天成。
朱天成這一天腦子很亂,下午的會雖說沒發生大的不愉快,卻讓他明白一個現實:危機遠沒過去,風暴隨時都會降臨。他想的是,怎麼能儘快將局面控制住。付石壘跟華蓉蓉的到來,加重了他的危機感,他雖是心不在焉,卻也向他們傳遞了幾點資訊。
朱天成的話是在暗示付石壘,可以公開向林雅雯發難,別老是指望上面對林雅雯怎麼樣,上面能對她怎麼樣,你付石壘完全可以把這事做好嘛。朱天成已經說了,她是客人,客人的寓意難道還不明瞭?還有,朱天成突然問起那個叫秦曉麗的女孩子,並不是他真給忘了,也不是他真要幫秦曉麗換工作,他只是告訴付石壘,你的事我還裝在心裡,我還是拿你當自己人呢!
自己人,這才是朱天成要告訴付石壘和華蓉蓉的!
可惜付石壘悟性太差,這麼明白的話,他居然聽不出味道。至於華蓉蓉,朱天成並沒打算讓她聽出什麼,他知道華蓉蓉心思不在此,華蓉蓉屬於那種一心追逐官場,心思卻從不往官場用的女人,她靠的是其他本事!
付石壘跟華蓉蓉走後,朱天成前前後後想了想,感覺事情還是不那麼穩妥,特別是市長林海詩的態度,更讓他惱火。林海詩現在還不公開站出來支援他,證明這人還在腳踩兩隻船。
朱天成最恨腳踩兩隻船的男人。
他抓起電話,先是打給水利廳曾慶安。曾慶安還在飯桌上,朱天成心想你真能吃啊,也不怕吃出一身病來。他把這邊的情況向曾慶安做了通報,然後問:“你那邊到底啥時才能果斷點?”
曾慶安剛告了聲艱難,朱天成就說:“困難你別跟我說,跟殷主任去說,我也是在儘自己的職責,別到時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殷主任是說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殷虎,是朱天成和曾慶安等人的老領導,大傢伙背後都稱他是殷主任。
曾慶安一聽他提起了殷虎,態度立馬誠懇起來:“天成老弟,我現在實在是兩腳都是泥,走不動路,情況你都知道,這事急不得啊。”
“老兄,還是少講客觀為妙,這事不能再拖了,多少人蠢蠢欲動,你不想讓整條船都擱泥裡吧?”
曾慶安吭了吭,道:“好吧,我儘快落實。”
跟曾慶安通完話,朱天成本想把電話打給馮橋,馮橋儘管已是省委領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