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給我收回去,你不準死,聽見沒有。”
可是他的手是松的,沒法握住。
我一個一個手指地合上,他最終也只是鬆鬆地拿著,我像完成了一個重大任務一般,鬆了口氣。
“趙統,肖承卿,你給我聽著,你不準死,你不是說歷史上趙統是繼承趙雲爵位的麼,你不是說歷史上趙統是給我爹和劉禪報了趙雲的喪麼,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面,你要是現在敢死,我就……我就……。”
我想了想,“我就去嫁給劉阿斗,我就把我爹的出師表給改掉,我就把黃皓和樵周殺了,我不把歷史鬧個天翻地覆我不叫諸葛靈兮,我不叫葛異敏。”
可是我一邊說這些狠話,一邊還在掉眼淚。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就此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裡,害怕誰都沒法明白我的想法,害怕看不清楚前途何去何從。
我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剛見他時覺得這個人小小年紀心思太深沉,想起他逼著我給他唱《半城煙沙》,想起他對月而飲,口中吟著“棄我去者……”,想起他曾經說,“你沒有辦法想象那種沒有他人能理解的孤獨,如同你是脫離於世界之外的存在,你的高興也好,你的悲傷也好,都只有自己品嚐,無人能見,無人能解。”
“趙統,你這渾蛋,你是想讓我也嚐嚐那種味道是不是?你一個人呆了六年,你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幾年?”
我橫著側伏在他的塌邊,一直低聲在說話,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好像在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好像在說我們以前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想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那隨之而來的極端寧靜,會把我逼瘋。
趙廣很早就來了,他看到我的樣子還以為我睡著了,走進了才發現我眼睛睜著。
“靈兮,你還是先回去睡一會兒,這裡我來看著。”他溫和地對我說。
“我睡不著。”我伏著沒動。
趙廣微微嘆了口氣,過來坐到塌邊,“你這樣下去,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哥醒來我怎麼和他交代?我一定會被我哥罵死的。”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說,“再說,到時候,你哥一定沒那力氣罵你。”
“那可很難說。”趙廣揉揉眉頭,“昨天他給你的東西,他一路都在寫,有時候打了一整天仗,夜很深了還在寫。有一次我們拔營急,我不小心把東西弄混了,他那個時候已經病了,平時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卻還有力氣把我說了一頓。”說著他似乎回憶起那個情景,反而笑了一下,“靈兮,你就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就算我求你。”
我看趙廣實在為難的樣子,想著如果我一直賴在這裡,他一定會這樣勸下去,還不如我先回去休整一下,晚點再過來,他也就沒話好說了。
“那好吧。”我說,試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半邊身體幾乎都是麻的,動一下就覺得針刺一樣,趙廣想要幫忙,又礙於禮節不敢碰我,我只能咬著牙自己一點點起來。
趙廣本來還想讓下人給我弄點吃的,吃完了再走,我說不用,我沒胃口。心想就是要吃也回府吃,這樣還能拖掉一點時間。
外面天才剛亮,空氣中有幾分清冷,我一個人走著,頭有點發暈,身上也覺得泛涼。我想回去一定要弄點東西吃,我一定要撐下去。
我回到自己房間,發現燈還亮著,小蘭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我推推她,她一下子跳了起來,看到我,驚叫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你別那麼大聲好不好,怕別人不知道麼?”我疲憊地說,“還有,給我煮點粥。”
小蘭答應後便給我去弄。這個時代的爐灶不像21世紀隨時開了就有火,所以小蘭去了挺久才回來。我隨便洗漱了一下換了套衣服,小蘭看我把粥喝完了,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