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湛撇過身子不搭理他,倒是旁邊伺候他的紅雲,也哄他道:“六少爺,姑娘給你糕糕吃呢,少爺平日不是最喜歡吃芙蓉糕的。”
“六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氣啦,”謝清溪看著謝清湛一張鼓鼓的小臉,越發地愧疚,覺得她幹嘛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嘛。
她身子往前傾了下,將手裡的糕點又遞到謝清湛面前,誰知這孩子倔得很,一下子又轉過頭。謝清溪見他這幅小模樣,愧疚之心更甚,趕緊又忙不迭的哄他。
等蕭氏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兄妹三人眉開眼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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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晚膳的時候,林雪柔總算是甦醒了過來。大夫過來看過,說她鬱結於心思慮過重,如今乍然去了思慮一時受不住才昏厥過去的。
雖是表哥可謝樹元也不好在女子閨房中待著,等蕭氏過來後,他便回了外書房。而蕭氏見這表姑娘不過帶了兩個僕人過來,還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是可憐,便將身邊的秋水留在這裡。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孫媽媽見林雪柔醒了,立即便高興地過來扶她起身。
林雪柔依靠在床架上,腰上墊了個枕頭,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覺得富麗堂皇地很,就連這頭頂的紗帳都是青綃帳,光是看上去就滑不溜秋,她偷偷地摸了一下,軟軟滑滑的布料,竟是比她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還好。
“媽媽,讓你擔心了,”林雪柔垂著頭低低地說道。
“我的好姑娘,可別這麼說,老奴只恨不能待你遭了這份罪,”孫媽媽說著就要抹眼淚,林雪柔幼年喪父,孤母帶著她獨自生活。先時靠著母親的嫁妝,日子過的倒也富足,可誰知一年前,母親卻也因思念父親,心中思慮常年不得舒解,最後病勢竟是越發地沉珂。
此時,一直站在孫媽媽旁邊未說話的人,突然開口道:“媽媽,表姑娘這才醒來,只怕是餓了,奴婢這就去小廚房吩咐她們弄些好克化的吃食,給表姑娘送來。”
林雪柔此時才注意到這女子,只見她穿著的蔥綠長比甲,長的並不算出色,可勝在眉眼端正,腕上帶著一直銀包金的鐲子,語笑吟吟從容不迫的模樣。
“這位姐姐是……”林雪柔剛醒來,並不知眼前這人是誰。
秋水立即請安,急急道:“表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叫秋水,是太太派過來伺候表姑孃的。”
林雪柔一聽太太這兩字,便急急地要起身,一邊掙扎著起來一邊說道:“我初到府中便給表哥與表嫂添了這樣多的麻煩,孫媽媽你趕緊扶了我去給表嫂請安。”
秋水悄悄打量了這位表姑娘一眼,見她面帶急色,倒似不像作假的模樣。不過想起今個她昏倒在老爺懷中的傳聞,她還是細細打量了這位表姑娘一番。
因為府中已有一位天天作張作致的表姨娘,芝蘭院的人都對錶姑娘這種生物充滿了莫名的厭惡。所以今個剛聽了這樣的傳聞,秋燕就發了一通牢騷,說一個兩個真當咱們府上是做善事的,什麼親戚都敢上門來。
秋水見她當真要起身去給太太請安,忙勸道:“姑娘身子還未大好,太太早就吩咐了,待姑娘醒了後,便好生用些吃食。待今晚好生歇息後,明日再同府中的小姐們見禮。”
“這可怎麼好,我來府中本就給表嫂添了麻煩,如今再不去請安,只怕我心難安,”林雪柔瞧著雖嬌嬌弱弱的,可性子倒是執拗。
秋燕正暗暗發愁,就見嬌杏從外頭進來,一臉喜氣地說:“媽媽,夫人派人送燕窩過來給咱們小姐吃了。”
嬌杏此時見林雪柔醒了,更是高興,就要過來同她說話。孫媽媽瞧了一眼秋水,生怕嬌杏這樣大呼小叫的模樣被她看輕了去,便立即呵斥道:“姑娘面前也容你這般大呼小叫,還不趕緊出去請了送東西的姑娘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