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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沒待把鑰匙插進去,謝杉的聲音突然就咽在了喉頭,人也砰的撞在了門楣上。

唐岫兒正好開著鎖,又氣又笑的唾了一口:“沒出息!哪裡就急得這個樣子,兇手沒殺著你,看不嚇死了你來。”用力將門一拉。

一股腥氣撲面而來,唐岫兒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謝杉的身體僵硬著向她撲來,眼睛一酸,被噴了一臉溫血。

方天隨眼前一花,就覺得什麼物什帶著腥氣滾到面前,還沒來得及起身,已經把火爐撞了個骨碌,茶水四濺,燙的他跳了起來,定睛一看,飛來的竟然是一顆沾血的人頭,頭髮垂掛在火爐上,滋滋聲響中,一股焦臭撲鼻而來。

他正要大叫,卻聽得唐岫兒已是一聲驚呼,只震得耳朵發麻。

頓時,唐岫兒隨著謝杉的無頭屍體一起倒在地上。

這下突如其來,眾人都為之震懾,半晌才回過神來。紫石姬飄身而前,將唐岫兒抱在懷中,探了探鼻息,對小晏點了點頭道:“還沒死。”

小晏手指一彈,將謝杉的頭顱從火爐中彈開,一轉手,一道無形的紫光從袖中標出,將頭顱纏住,拉了回來。內力自蝶絲中點點而下,剎時將血止住。小晏手一抬,頭顱倒懸空中,皺眉看去。

頭顱此時已被火燒的面目全非,但仍能看出死者眼睛中的驚恐,似乎在一瞬間就為什麼力量掣離身體。小晏目光凝視在頭顱脖間的傷口上,似乎看到了什麼奇怪之極的東西。

這時,子時還沒有過去,鐘聲一聲接著一聲,還在沉沉的敲著,宛如在天朝號上奏響了永不休止的喪鐘。

卓王孫與嶽階、楊逸之早已進了玄四房中,屋裡毫無異樣,窗戶仍然反鎖著,桌上翻開一本醫書,旁邊堆著一堆碎紙條。只在門口一堆鮮血已變成暗紅。

嶽階一步搶上前去,手指往桌前座椅上一抹,自言道:“靠背有汗漬,人確實是剛剛起身。”說著,身子往地上一探,貼地看了半晌:“腳印的確是從桌前到了門口。”他也不起身,蹭地挪到門口,四面勘探了許久,搖了搖頭道:“沒有,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傷人的利器。可是……”

他一嘆之下,十分沮喪,方才的敏捷似乎也不見了,無奈的扶著門邊的落地燈柱站了起來:“跟以前的案子一樣,又是無跡可尋。不過……”他看了看四下如常的房間,空空蕩蕩,似乎少了點什麼。嶽階猛一抬頭,突然想了起來:“沒有曼荼羅!”

卓王孫搖頭一指他面前的血跡。

赫然一副曼荼羅已隨著血跡浸漬,顯露出小半個來。

嶽階一怔,眼看著曼荼羅越顯越大,自己竟和謝杉的無頭屍體一起呆在八瓣緋紅的花紋正中,再也不管線索不線索,一躍而出,退到了門外。

突覺身後一道幽寒:“嶽大人不必驚慌。”

嶽階回頭看時,卻是小晏,但見他正輕輕用一方雪白的絲巾拭著手,淡淡道:“兇手既然可以讓屏風定時退色,這借血漬顯形的手段也不足為奇。”

卓王孫剛好把目光從門側的燈柱臺上收回,注視著小晏,緩緩道:“這顯形曼荼羅的辦法倒是沒什麼,不過這無形的殺人手段,殿下是否看出了些端倪來?”

小晏宛如此事毫不關己,淡然道:“屍身別無傷口,系在一瞬間被極其鋒利之物抹斷脖項。可是據諸位勘查,房間門窗反鎖,四處也毫無異樣,門外十數人守候,半刻也不曾離開,這行兇之人來去無蹤,實在非我所能想象。駑鈍之才,只有敬聽鬱公子高見了。”

卓王孫看了看他,道:“行兇者只怕未必是人。”

小晏微微一笑道:“難道鬱公子真的相信鬼怪之說?”

卓王孫道:“不是人,也未必就是鬼怪。”

小晏臉色一沉,不再說話。

卓王孫回頭對楊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