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希望是自己搞錯了。&rdo;唐糖咬住下唇，&ldo;可你別忘了我是神經外科的醫生，而且，我太熟悉那些症狀了。&rdo;

楊陽何嘗不明白作為神經外科的專家，她的判斷八九不離十，可仍然心存僥倖，&ldo;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你別胡思亂想，我現在就給dag pang打電話，明天我們就去安德森。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哥都會陪著你。&rdo;

&ldo;哥，我不怕，五年前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會復發的。&rdo;唐糖仰起頭，逼回眼淚，&ldo;這事先不要告訴爸媽，能讓他們少擔心一天算一天吧。&rdo;

面對她異於常人的平靜，楊陽像被人揪住了心尖，撕扯得五臟六腑都在巨疼。他多麼希望她像個普通人，對著她大哭一場，而不是像個泥人，斂起所有情緒，不肯對任何人洩露自己的脆弱。

&ldo;唐糖。&rdo;楊陽用手壓著眼角的濕潤，&ldo;沒事的，五年前咱們能打贏這場仗，五年後也能，你一定要有信心。&rdo;

&ldo;我知道，只是……&rdo;唐糖手覆上小腹，緊咬的唇瓣泛出溫膩的血腥味。

儘管看不到她，楊陽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壓抑的眼淚頃刻就湧了出來，&ldo;傻丫頭，你還年輕，孩子……&rdo;他用拳頭堵住嘴，再也說不下去。

兄妹二人就這麼握著電話，彼此靜默。良久，楊陽才穩住激動的情緒，吸了吸鼻子，問道：&ldo;宋博彥知道嗎？&rdo;

唐糖搖頭，&ldo;我還沒告訴他。&rdo;

&ldo;那你打算怎麼辦？&rdo;楊陽問。

&ldo;不知道。&rdo;唐糖扯出一抹笑，&ldo;我覺得應該告訴他實情，可又怕……&rdo;

&ldo;你對他就這麼沒信心嗎？&rdo;楊陽不認同地接過話，&ldo;我覺得宋博彥不是那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rdo;

&ldo;正因為這樣我才怕。&rdo;唐糖長長地呵了口氣，&ldo;我不想連累他，不想讓他陪我等死。&rdo;

&ldo;什麼死不死。&rdo;楊陽勃然大怒，&ldo;誰說你會死，我們去美國，請最好的腦外科醫生，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治好你。&rdo;

不等唐糖說話，他又突然軟下語氣，&ldo;唐糖，哥求你，別說喪氣話，好不好？&rdo;

唐糖含淚點頭，&ldo;好。&rdo;

楊陽用手抹掉眼淚，&ldo;宋博彥那邊，你要是開不了口，讓哥哥來說，你什麼都別管，我明天就來香港，帶你去美國。&rdo;

&ldo;不用，有的事，必須我親口來說。&rdo;唐糖眼神異常堅定。

放下電話，唐糖筋疲力竭地沿著天台的牆壁滑坐在地上，她抱緊膝蓋，顫抖著將頭埋進裡面，過了好久才哭了出來。她咬住唇，默默無聲地大哭了一場，哭累了才用衣袖抹了抹眼淚，回到病房。

是夜，她蜷縮在床上，像只落水的貓，身子瑟瑟發抖，絞緊的雙手死死按住小腹，&ldo;寶寶，對不起，媽媽沒法帶你來到這個世上……&rdo;

千里之外的b市，楊陽雙手抱頭，淚如雨注，端著熱茶進來的黎瑾希被他的樣子嚇得慌了神，&ldo;怎麼了？出了什麼事？&rdo;

楊陽抱住她的腰，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嘴裡不斷重複，&ldo;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