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坐?我也知道你坐不住的,在這裡坐著實在不是滋味。”
“可是你為什麼又不走呢?”
“我雖然擋著門,但你隨時都可以將我打倒的呀,要不然,那邊有窗子,你也可以像小偷一樣跳窗子逃出去,這兩種法子都容易得很。”
“你不敢?是不是?”
“你心裡雖然恨不得殺了我,可是你還是不敢動手,甚至連碰都不敢碰我,因為你心裡還是在愛著我的,是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動聽。
她笑得甚至比平常更嬌媚,更愉快。
因為她喜歡看人受折磨,她希望每個人都受她的折磨。
只可惜她只能折磨愛她的人。
她雖然看不到阿飛面上痛苦的表情,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阿飛脖子後的血管在膨脹,似已將暴裂。
她認為這是種享受,坐得更舒服了,正想去倒杯酒——
突然間,椅子被踢翻,她的人也幾乎被踢倒!
上官金虹已回來了,帶著他獨生兒子的屍體一齊來了!
一個人的椅子若被踢翻,心裡總難免有些彆扭的。
但林仙兒什麼話也沒有說,動都沒有動,因為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愚蠢極了。
上官金虹的眼睛也盯在阿飛脖子上,一字字道:“回過頭來,看看這人是誰!”
阿飛的身子沒有動,血管卻在跳動,然後頭才慢慢地轉動,眼角終於瞥見了上官金虹手裡抱著的屍體。
於是他的眼角也開始跳動。
上官金虹盯著他的眼睛,道:“你認得他,是不是?”
阿飛點了點頭。
上官金虹道:“他幾天前還活著的,而且活得很好,是不是?”
阿飛又點了點頭。
上官金虹道:“現在你忽然看到他死了,也未吃驚,只因你早就知道他死了,是不是?”
阿飛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不錯,我的確早就知道他死了。”
上官金虹厲聲道:“你怎會知道的?”
阿飛道:“因為殺死他的人,就是我!”
他隨隨便便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連眼睛都沒有眨,簡直就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句話能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屋子裡的少女們都嚇呆了。
就連林仙兒都嚇了一跳,在這剎那間,她心裡忽然有了種很奇異的情感,竟彷彿有些悲哀,有些憐惜。
她不知道自己怎會對阿飛有這種感情。
但她卻知道只要上官金虹一出手,就絕不會再留下他的命。
上官金虹隨時都可能出手的!
她瞧著阿飛,那眼色就好像在瞧著個死人。
一個蠢到極點的死人。
“這人不但蠢得要命,而且也已醉得發昏,否則為何要自己承認?這種人簡直已完全無可救藥,他的死活,我又何必關心?”
她扭轉頭,再也不去瞧他。
她只希望上官金虹快點殺了他,越快越好,也免得煩惱。
但她卻又不禁要暗問自己:“我既然對他的死活全不關心,又何必為這種事煩惱呢?”
上官金虹竟遲遲沒有出手。
他還是在盯著阿飛的眼睛,彷彿要從阿飛眼睛裡看出一些他還不能瞭解的事情來。
但他卻什麼也看不到。
阿飛眼睛裡空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
這的確已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上官金虹忽然覺得這雙眼睛很熟悉,彷彿以前就見過。
他的確見過多次。
當他將荊無命的劍拔出來交給阿飛時,荊無命的眼睛就幾乎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