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些原本就是秦國的百姓,在大秦王朝定鼎中原之後,背井離鄉來到中原,也大多懷念西南故鄉優哉遊哉的簡單生活。
戰事,有時候作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中原紮根小百姓,麻木了也就不那麼在乎,你打你的天,我過我的生活,只要不讓我妻離子散,什麼都好說,哪有那些矯情時辰去理會是誰滅了誰,誰又死灰復燃報復了誰。
可是這次北莽號稱要一舉南侵吞整個中原,先不說北莽蠻子能不能突破道道防線打進來,就是市井小巷裡傳出來的那句“蠻子要主動出擊以百萬草原雄獅直取中原”的道聽途說,也讓平日裡最悠閒又最在乎自身利益的中原百姓提心吊膽沒個安穩覺了。
在人心惶惶的這個節骨眼,好在大秦王朝那位高坐龍椅的始皇帝沒有坐以待斃,倒是像模像樣地搞了個“四王京會”,這也讓中原百姓稍微踏實了些,西涼王北海王蜀王齊聚永安城,那個紈絝成性的南王來不來倒顯得無關緊要,只要西涼王親自來了,這場可能要死很多人的大戰就有得打!
永安城皇宮,御書房內。
平日裡總是喜歡在吵鬧聲中讀書的皇帝秦堯,這一次倒沒怎麼大張旗鼓地命人鼓搗些吵雜動靜,這會兒御書房內安靜得不同尋常,落針可聞,一間昏暗只燃幾盞油燈的暗格房間內,或坐或站著六個神色各異的人。
一身穿著再隨意不過的大秦皇帝秦統負手站於雕龍大椅前,盯著案桌上堆積如山的兵書奇冊,似乎在沉神想著什麼,而立於一旁低頭恭敬候著的“錦狐”高長祿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淺淡模樣,雙手攏袖安靜等著自家主子隨時都有可能的口諭指示。
秦統另一旁,還站著一位一身寒酸裝扮的謀士,雙眼狹長如只開一道縫,面色略顯蒼青,顯然是名聲譭譽參半的“毒士”陳平不假了。
而在御書房略顯狹窄的書櫃中間的空地上,一坐一站著兩位身披甲冑的將領,年長點的安穩坐著,神色卻有些激動,而略微年輕些的也已經年近不惑,身子站得筆挺,若不是一道斜著劃過臉龐的傷疤著實嚇人了點,也算是個樣貌出彩之人,此時倒是顯得沉穩老練許多。
與“毒士”陳平遙遙相對的首,還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揹負著雙手,手裡拎著一枝經過砍削之後明顯圓潤好些的短楊木,一步一個腳印,不停過目著方材書架上擺放整齊的舊竹簡,還時不時走到不遠處的架几案上拿起一冊泛黃書本仔細比對。
這御書房不大的地方,也就屬這位老者最隨便,完全沒有一睹聖顏就要惶恐萬分的怯弱,自顧自研究著那些奇篇古冊。
秦統沉神了好久,終於像是想明白一件事,轉頭看著身旁的高長祿,後者察覺到秦統的目光,略微後撤了小半歩,微微彎腰繼續候著。
“老師,堯兒怎麼樣了?”
見秦統開口,御書房內的幾人,除了那白髮老者依舊我行我素,陳平還算鎮定,那兩位掛甲威武的將軍神情各自肅穆,那位年長點的也不再安穩坐著,年輕些的就更加身子筆直。
高長祿攏袖雙手迅速抽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杆拂塵,搭在臂彎處,雙手恭敬施禮說道:
“陛,六王爺如今是江湖上的寶貝,很多人都對六王爺身子裡的那點東西動了歪念,上次十二地支故意藏拙,倒真的引出了一些還算大的大魚。”
秦統面色略微不滿,“老師是在用堯兒當作誘餌?”
再次小退半步,高長祿身子晚得更低,“雜家不敢,只是如今六王爺身邊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江湖人,並無性命之憂,不過……”
“不過什麼?”
略微瞥了眼依舊沉神書海的要離先生,高長祿恭敬說道:
“舊楚的少主現身了,這會兒就在六王爺身邊,但並無加害之意,黃赴泉已經在暗中保護,相信以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