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彙報情況。
我回家這一路上至少接到他五條詢問我戰況如何的簡訊,我的表現如此優異、戰況如此在我控制之中,當然要向他炫耀一番才是。
撥了他的電話,卻沒想到,響了好久才被他接起來。
我根本沒給他向我打招呼和廢話的機會,開門見山地把我剛才如何ko了一位相親人士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講了,末了,美滋滋地朝他討讚賞:“怎麼樣,表現不錯吧我?以我現在的躊躇滿志和鬥志 ,不消三天,就能把所有的洪水猛獸全給打退啦!”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地說了一句:“你回家了?”
聲音有些低,似平不想被別人聽到似的。
我心想蘇亦這是喝忘情水了還是剛睡醒啊,張嘴正準備罵他,腦子裡一根神經突突地跳了跳,這聲音……
“你不是蘇亦吧?”我緊蹙眉頭,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對方什麼都沒說,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你是……遲軒?”
鬼使神差地,我莫名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電話那頭終於冷笑一聲,聲音幾近磨牙吮血:“相親?很好。”
我一激靈。
他又惱又怒地吐出幾個字:“你死定了。”
我眼皮直跳,哆嗦著手,一不小心……居然把電話給掛了。
果不其然,我剛失手掐了電話,手機就再次嗡嗡振動起來,盯著螢幕上那兩個表明身份的名字,我知道,他是用自己的手機給我打回來了。
我又不是自虐狂,哪敢再接,像是抓著一個燙手山芋似的一把丟了手機,抱著腿就往床邊縮。
手機埋在被子裡,嗡嗡的振動聲沉悶得像是從地底發出來的,我眼睜睜地看著它亮了三分鐘後,屏顯燈光終於暗下去了。
他把電話掛了。
我恍若劫後餘生,狼狽不堪地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點一點地癱在了床上。
擰緊了眉頭苦苦地思索起來,蘇亦的電話怎麼會在遲軒手裡?難道,韓貝貝果真又約我們一起去玩嗎?
下一秒,才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遲軒把我怎麼ko相親物件的經歷全聽光了!真是丟死人了丟死人了啊!
這麼一個小插曲,成功地把我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徹底給摧毀到了十八層地獄,下午老媽押著我出門奔赴一場必須去的相親的時候,我簡直是以一副行屍走肉的姿態晃盪出家門的。
不用說,相親過程中,我的面癱臉模式自然是十分有效果的,起初,對方似乎認為這是我心境淡然的表現,所以主動找話題聊,等到最後,他大概是終於察覺到了我的無趣,於是推了推自己鼻粱上那副金絲眼鏡,表情漠然地說了句:“江小姐,我覺得咱們不大合適。”
一聽這話,我總算恢復了幾絲生機,扶桌,推椅,起身,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然後在對方明顯訝然的視線中,朝他粲然一笑:“張先生,謝謝你的甜點。”
他頓時神色僵硬,我禮貌地點頭,轉身離去。
剛走到門口,一直在扮演路人甲的我媽,從另一個桌子旁狂奔而來,她壓低聲音朝我怒吼:“人家姓李,姓李!”
初戰沒有告捷,二戰同樣失敗,我媽氣得幾乎要把我嚼吧嚼吧,吞到肚子裡去。
仰頭看了看天色,像是要下雨,我隨口道:“我爸不是說,晚上有人來家吃飯嗎?您趕緊回家吧。”
我媽張了張嘴,想要罵我,似乎又覺得千言萬語都不足以描摹自己的怒氣,最終一臉怒其不爭地剜我一眼,恨恨拂袖而去。
我注視著她所乘的計程車消失在街角,這才疲憊不堪地撥出了一口氣。
我這是怎麼了,上午不還好好的、鬥志 的嗎?怎麼遲軒一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