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陸仰止覺得這人的嘴巴實在欠打。
宋井也跟在旁邊勸,&ldo;陸總,您就聽聽話,上去把藥換了吧。&rdo;
男人動也不動。
宋井眼珠一轉,低聲道:&ldo;您沒看見唐小姐中午給您換藥的時候累成什麼樣,出來的時候手都哆嗦。&rdo;
男人紋絲未動的臉廓總算有些鬆動了,他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眼尾,&ldo;怎麼回事?&rdo;
中午幾乎都是他自己動手做的,她也就是在旁邊看……
思緒戛然而止,陸仰止懂了,她也許不是累的,而是見了血,怕的。
當年的榕城小霸王,何曾怕過這些事?
都說人的心腸越長越硬,可她自從親手殺了顧況以後,愈發變得草木皆兵了。
陸仰止闔上眼簾,道:&ldo;我上去換藥,你在這裡盯著,別讓喬伊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傷著言言。&rdo;
&ldo;您放心。&rdo;宋井忙應了,&ldo;再不濟肖恩和傑弗裡還在身邊伺候著呢,能讓唐小姐出什麼事?&rdo;
陸仰止不放心地又看了那處一眼,高挺的鼻樑裡逸出一個淡漠的&ldo;嗯&rdo;字,轉身步履緩慢地上了樓。
客廳裡,唐言蹊把剛泡好的茶推到了對面女人的眼前,&ldo;喝茶。&rdo;
&ldo;不必了。&rdo;喬伊漠然拒絕,&ldo;有什麼話你直接說,我從小性子粗野,沒你們那麼講究。&rdo;
&ldo;粗野。&rdo;唐言蹊輕笑,又給自己斟了杯茶,捧在手心裡,&ldo;巧得很,我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兩個評價也是粗野二字。&rdo;
喬伊眯了眯眼睛,突然不清楚這個女人把自己弄到這裡是來做什麼的。
今天一天下了場大雨,傍晚過後雨勢才稍稍有緩和的跡象,可是海水不退,河堤垮落,所有交通工具都不能成行。
她是身旁跟了保鏢,一路從鎮子口蹚著水、一腳深一腳淺走進來的。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一句想見她。
陸仰止就這麼沒有人情味地把她帶了過來,絲毫不考慮夜路難走,她一個女孩子有多難辦。
而她的手心和膝蓋上,還有剛才在光滑的石頭上摔了一跤留下的痕跡。
與她一比,此時此刻的唐言蹊處處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太太,嬌懶,溫和,優雅中淌著傲慢。
&ldo;喬伊,我想請你幫我個忙。&rdo;她主動開了口。
喬伊來之前就已經大致聽說了此事,嘴角一扯,&ldo;stacey小姐,你是不是前些天發燒把腦子燒壞了?&rdo;
唐言蹊聽著她的衝撞冒犯之言,面無慍色。 &ldo;您可是玉葉金枝的伯爵小姐,就連原先身為潘西家的女兒都不一定能幫得上您什麼忙。更何況現在坐在您對面的,只是在紡織廠裡一天工作10個小時的織工而已。&rdo;喬伊嘴角的冷笑慢慢擴大,&ldo;您請我
幫忙?我還要勞煩您高抬貴手,把我的叔伯親戚從那些不毛之地放回來呢!&rdo;
&ldo;織工?&rdo;唐言蹊低低重複著她的話,轉了轉手中骨瓷的茶杯,眉頭輕顰,&ldo;你被派去做這些事了?&rdo;
喬伊看到她那張虛偽做作的臉就覺得噁心,&ldo;你少跟我裝糊塗,如果不是你,我一家老小可能淪落到這步田地嗎!&rdo;
&ldo;那你哥哥呢。&rdo;唐言蹊靜靜打斷了她的話。
喬伊一愣,手掌緩緩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