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為什麼要騙我這件事？&rdo;容鳶不懂。

沈月明露出一個哂笑，&ldo;誰知道呢，&rdo;他低低的嗓音裡蓄著幾分若有所思，&ldo;但是像他那樣驕傲的人，要死皮賴臉地留在你身邊，總是需要個藉口的。&rdo;

容鳶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ldo;你是說他為了留在我身邊所以編造了他和我哥哥是朋友的事？&rdo;她喃喃搖頭，&ldo;不可能啊。那我師兄沒必要和他一起騙我吧？&rdo;

沈月明的表情也變得古怪，&ldo;你師兄，陸仰止？&rdo;

容鳶點頭。

&ldo;他也告訴你說你有個……哥哥？&rdo;

容鳶眯著眼睛仔細思索了一番，&ldo;他沒親口說過，但是霍無舟這樣說的時候他沒打斷也沒反駁，我就以為……&rdo;

沈月明冷笑，&ldo;他怕是也沒安好心。&rdo;

容鳶的心驀地沉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彷彿是一艘在茫茫大海中飄蕩的船，周圍全是風浪，一眼望不到盡頭，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能到，甚至不知道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她是否還能生還。

她睜眼以來兩個最關心她的人好像都在騙她‐‐這感覺，無疑是在顛倒她的全世界。

又或是，沈月明說的才是假的。

她毫無頭緒，不敢輕易相信其中任何一方。

只是渾身發冷，不禁抱緊了被子，以一種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沈月明見她這樣，忙起身關上了窗，又把被她掙扎中扔在病床上的他的外套重新給她套上，&ldo;好了，不說這件事。&rdo;他看了眼床頭的粥碗，&ldo;你還沒吃飯？我讓人帶了你愛吃的東西，我們先‐‐&rdo;

&ldo;不要。&rdo;女人雖然在哆嗦，聲音卻出奇的平靜，是深思熟慮過的、咬牙切齒的平靜，也不清楚是在和誰較勁，&ldo;沈月明，你繼續說，說清楚。&rdo;

沈月明眉頭一皺，&ldo;你都這樣了還想聽什麼？&rdo;

容鳶苦笑。

她想，她現在的心情和那些請私家偵探追查丈夫出軌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吧。

想知道，又怕知道。

真相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腳踏出去，很有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可，她是誰？

容鳶。

和大多數女人的決定一樣，她寧可被真相萬箭穿心而死，也不願意畏畏縮縮地躲在自欺欺人的角落裡苟活一輩子。

&ldo;你繼續說。&rdo;容鳶於是又重複了一遍，慢條斯理的，手裡被褥的一角被攥得死緊，&ldo;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家裡沒有哥哥，他們為什麼要騙我？&rdo;

沈月明把女人逞強的姿態收入眼底，心底略微泛起一絲疼痛，那是種很陌生的感覺，他對旁人從未有過。 他放低了聲音，道：&ldo;容鳶，這件事如果只是霍無舟在騙你那還簡單，因為不清楚狀況的外人確實都以為容家有一對龍鳳胎的兄妹。問題就出在你師哥身上，他家和你家是世交，就像我家和你家一樣，

我都聽說過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不知道。&rdo;

&ldo;所以你聽說過什麼？&rdo;

&ldo;你小時候的事。&rdo;沈月明道，&ldo;這件事說來話長。&rdo;

容鳶毫無耐心地打斷他，&ldo;那就長話短說。&rdo; 沈月明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