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襲來,她的意識也不清醒了。
耳畔似乎有男人低沉磁厚的嗓音響起:&ldo;既然期待,為什麼還要動手阻攔?&rdo;
剛才他蹲下身子為她擦腿腳、卻被她誤會成要跪地求婚時,她第一反應,竟是握住他的手臂阻攔。
&ldo;不為什麼啊。&rdo;她徹底進入夢鄉之前,男人看到她的唇瓣輕輕動了下。
微弱的聲音拼湊出一句話:&ldo;因為我……不敢……&rdo;
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待她這般好。
更不敢相信,那人會是陸仰止。
男人坐在床邊,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隱隱布上血絲,看樣子也是很久沒休息了。
累歸累,他卻半點睡意也無,視線淡淡落在女人安靜的睡顏上。
乞丐中了五百萬。
這個比喻讓他想笑又笑不出來。
一條浴巾、一套睡衣罷了。
這點心意都能被她比喻成是天大的恩賜……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眼裡卻深沉得像窗外邃黑的天幕,一顆星辰也無。
唐言蹊。
在監獄那五年,你過得不好嗎。
……
第二天唐言蹊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她奪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瞄了一眼,頓時從床上躥了起來,&ldo;格老子的!誰把老子手機靜音了!&rdo;
本來就只有24個小時的時間,這倒好,一睡就睡過去四分之一。
唐言蹊欲哭無淚,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睡覺不是什麼好事情。
尤其是在她一開啟門就看到門外收拾妥帖的陸相思正眉眼含霜地瞪著她時,這種感覺秒秒鐘達到了巔峰。
&ldo;你睡夠了?&rdo;陸小公主皮笑肉不笑,唐言蹊卻在她的目光裡打了個寒顫。
宋井跟在陸小公主身後,亦是千萬分的無奈。
一說要出門,他家小公主比誰都期待,今天還特意起了個大早。
從七點多等到現在,其間無數次忍無可忍拍案而起要上樓去逮人。
可是,每次都被一旁淡然喝咖啡的男人不顯山不露水地一句話攔住。
唐言蹊洗漱完換了衣服下樓,正看到沙發上的男人靜靜翻著報紙的側顏。
藍天白雲,秋高氣爽,燦金色的陽光壓進落地窗,花廳裡的雛菊開得正好,隔著老遠,唐言蹊都能聞到空氣裡淡雅的菊花香。
&ldo;這種天氣真是太適合出去郊遊了。&rdo;她笑得開心,忘了身邊的小姑娘還在賭氣,低頭就捏住了她的臉,&ldo;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愛呀?還長得漂亮,也不知道這渾身的優點都是隨誰了。&rdo;
陸相思可以說是很不想理她了。
板著臉甩開她的手,往沙發旁走去。
到了男人面前又立馬換了副面孔,謙卑溫順道:&ldo;爸爸,她起床了,我們可以出門了嗎?&rdo;
男人合上雜誌,不冷不熱地看了那邊正在穿外套的女人一眼,又不冷不熱地收回目光。
&ldo;你想去哪。&rdo;
陸相思偏著頭,左想想右想想,只要不在家呆著,去哪裡她都覺得好。
宋井忍不住打趣道:&ldo;大小姐只怕又要嚷著去看酒神的展覽了,每次都是。&rdo;
這話一出來,陸相思的表情倏地一僵。
餘光不聲不響地掃向那邊係扣子的女人。
別說得意了,她臉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