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戰火連天,在唐言蹊耳朵裡卻都被過濾得一乾二淨。
有細細的風吹著她額前的碎發,吹進她眼睛裡還有的灰塵和砂礫。
墨嵐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跪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面前,目光空洞平淡。
槍被她隨手扔在一旁,刀卻還不偏不倚地紮在她的手掌上。
那人半截身子埋在坍塌的廢墟中,可墨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著裝。
頓時腦子裡嗡嗡作響。
一秒鐘有多長?
在唐言蹊眼裡,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聽到了身後猛然頓住的腳步聲,和陡然屏住又陡然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闔上眼簾,開腔,吐出沙啞的字眼:&ldo;你來了。&rdo; &ldo;唐、言、蹊。&rdo;男人這樣狠狠咬著她的名字,用力得拉扯,變形,帶著摧枯拉朽的怒火遍燒而來,她甚至被他直接單手拎了起來,&ldo;這是什麼?!&rdo;他指著那具屍體,眼裡猩紅如下了血,&ldo;這是什麼,你
告訴我,這是什麼?!&rdo;
唐言蹊從沒見過形容優雅的墨嵐露出這種暴戾的神色。
他額頭上青筋猛跳,每個字都能把她釘在牆壁上,&ldo;你殺了顧況,你他媽的殺了顧況?!&rdo;
他大掌用力,好像要把她捏碎,眼裡除了紅血絲,還有破碎與癲狂。
憤怒的聲音敲打在四壁上,彈回唐言蹊耳朵裡,振聾發聵,&ldo;你剛才殺了喬治不是因為催眠的情緒失控,而是你早就清醒過來了是不是!你一直在騙我,你一直在騙我是不是!&rdo;
這怒火好像剎那間燃爆了整個地牢裡的空氣,讓她喘不上氣。
片刻後,她無波無瀾道:&ldo;墨嵐,我以為就算別人不清楚,你也會明白,催眠兩個字,對我來說算什麼。&rdo;
男人遍體冰涼。
那股涼意凍住了他的血脈,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唐言蹊,她從小就在訓練自己的大腦。
催眠兩個字,對她來說,就是個笑話。
只要她不想,沒有任何人能操控她的思維。
只要她不想。
&ldo;呵,你沒有被催眠,你根本就沒有上套,所以那些話,都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rdo;
女人勾了下唇,眉心全然是疲倦,半分笑意也無,漠然道:&ldo;你下次可以把監控攝像頭做得隱蔽一點。&rdo;
墨嵐往後跌了一步。
原來如此。
原來她是看到了走廊裡的監控攝像頭。 餘光又瞥見地上倒在血泊裡的人影,從眼底一直刺痛到神經,他狠狠把她按在牆上,&ldo;所以,你連顧況都下得去手是嗎?!唐言蹊,他是你救回來的人,你當年命都不要救回來的人!我以為我就足夠心
狠手辣……&rdo;
他死死盯著她,一字一字道:&ldo;原來那個最沒心沒肺無情無愛的人,是你!&rdo;
&ldo;唐言蹊,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心不會痛嗎?!&rdo;
唐言蹊被他甩開,重重磕在身後的牆壁上,靈魂都要被震出體外,喉嚨裡一陣腥甜。
她抹了下嘴角,低笑,&ldo;是我嗎?&rdo; 唐言蹊揚手便給了他一巴掌,不帶一丁點情面,打完這一掌,半隻胳膊都麻掉了,&ldo;墨嵐,你還欠我蘭斯洛特一條命,你以為老子不跟你討要就他媽是忘了嗎?!&rdo;她的褐瞳裡映著一方寒徹的天地,&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