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地看著我,聲音卻很輕,很淡漠,“那天說好了的,你說什麼,我都會聽的。”
說完,低頭就開始編簡訊了。
他這麼聽話,搞得我原本打好的那些腹稿,全然沒了用武之地,一時之間,都找不好自己的定位了。
他轉過臉:“發了。”
我笑:“發了好,發了好。”
正準備藉機再勸說兩句,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直直朝我剛幫他鋪好的床走了過去:“我困了。”
這……是逐客令的意思嗎?
我躊躇著。
理智提醒我,他已經夠配合了,不要再得寸進尺了,可是雞婆的本能又攛掇著我,還是看看何爸爸怎麼回覆的,再走吧?
我正天人交戰,已經躺下了的他背對著我,拋過來一句:“還不走,是要和我一起睡嗎?”
我的嘴角抽了抽,頓時領悟,發簡訊這件事情已經很委屈他了。哪敢再多做要求,應了兩聲“這就走,這就走”,起身就要撤退。
就在這時,他低低地,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你別費心思了。”
我的腳步頓住,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遲軒說要去超市,我以為是要去買看望韓貝貝的東西,自然點頭說好。
卻沒想到,剛剛開啟家門,我正要邁出去的腳步,猛地一頓。
一夜之間,我家門口恍若從天而降一般,忽然間碼了好幾個大大的袋子,它們肩並著肩,手拉著手,整整齊齊地堆放在那裡,以一副挺唬人的架勢,將整個角落都霸佔了去。
袋子顏色很深,看不出裡面都是什麼,可是隻看那場面,也已經是頗為壯觀了。
我很狐疑地和遲軒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困惑。他皺著眉,謹慎地把我拖到自己身後,然後走出去,彎下腰去檢視。
只幾秒的工夫,他低低地、嘲諷地笑了起來,然後就直起身子,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了過去。
見到他笑,我想幸好幸好,不是炸彈,於是就也疑惑地探過身去,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我就呆了。
那些個袋子們看起來挺其貌不揚的,可是居然是走的內秀路線,裡面裝的,全是各種貴得令我咂舌,一向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名牌衣物或禮品。
我張了張嘴,合上,再張了張,就那麼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然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靠!”
此情此景,太過震撼,只有用髒話,才能準確表達我的驚詫。
表達完,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電梯口冷眼旁觀的遲軒,磕磕巴巴地說:“誰、誰送的啊?”
遲軒臉色很難看:“垃圾丟錯地方了。”
然後瞥了一眼電梯,抿著嘴角,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看了一眼地面上堆積如山的袋子,有些猶豫。
遲軒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聲調赫然拔高:“過來!”
見他如此惱怒,我一激靈。
腦海中憑空閃過昨晚的事,我臉皮一緊,再缺心眼兒也明白,這些東西是何家送來的了。
眼看著小爆竹即將被點燃,我哪敢再停留,忙不迭地繞過了那堆金山銀山,疾步上前。
遲軒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戀地率先進了電梯,我卻是瑟瑟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進了電梯,我問他:“那些東西……不管可以嗎?”
如果能把東西收下,至少,會促進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吧?
遲軒看我一眼,面無表情:“清潔阿姨會收拾的。”
還真把它們當垃圾啊……
我張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