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還沒畢業就同居了,”白安妮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停頓了一下,又湊到韓曉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兩個人後來鬧得很不愉快。老邢要分手,她死活不同意,要死要活的,還鬧到學校去了。”
韓曉驚了一下,“啊?”
“猜不到吧?”白安妮不屑地撇了撇嘴,“青樹說那女人吸毒,吸了毒就跟個女鬼似的,還跟一群亂七八糟的人在一起鬼混,被老邢給撞到了。”
“啊?”韓曉再度咋了毛,“怎麼會是……這樣的?!”
白安妮在她肩上拍了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這反應。我聽青樹說,那女人三天是人兩天是鬼,老邢差點沒被她折騰死。”說著嘆氣,“你想想,他那麼好臉面的一個人……”
韓曉已經完全聽呆了,“那後來呢?”
“還有後來?”白安妮哼了一聲,“多好的感情也架不住這麼折騰啊。青樹說他有一次去給老邢送東西,老邢還沒回來,就那個女人在家。大概是又吸毒了,樣子也不太正常,說了不到兩句話,就黏到青樹身上開始脫衣服……青樹跳窗逃了之後,都沒敢跟老邢提這茬兒。”
韓曉徹底無語了。為什麼她這個版本跟孟恆宇說的那個版本差了那麼多?
“後來的事,青樹說起來總是支支吾吾的。”白安妮略顯不滿地蹙著眉毛,“都是我拐彎抹角地跟別人打聽出來的。他們說那女人清醒的時候就逼著老邢結婚,吸了毒就完全地糟踐自己,也玩命地折騰老邢。老邢後來就搬出去產了,大概也是開始接手家裡的生意,每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也就不怎麼去找她了。於是那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你知道吧,就是拿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一套把戲逼老邢露面……”
“哦。”韓曉呆呆地應了一聲,想起在愉園時邢原戴著圍裙煲湯的樣子,心中刺痛。
其實,那個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心底裡還是希望能有機會全心全意地去對誰好吧……
“青樹說,其實老邢已經答應了跟她結婚的。可是她吸毒之後神經不正常,不記得了……”白安妮嘆氣,“他們都說克瑞絲那天爬到橋上去也不是真心要自殺的,是存心要詐老邢。可是她吸毒了啊,吸了毒的人反應總是會遲鈍一些吧,然後手腳沒有抓牢,就掉下去了……”
韓曉遲疑地望著她,“邢原……沒有去?”
“你也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吧?”白安妮皺了皺鼻子,“三天兩頭就來這麼一出——換我我也不去。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天天陪她玩?”
韓曉的心沉了沉,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邢原還是為那個傻女人。
白安妮抬腕看了看手錶,下意識地加快了語速,“當時老邢在開會,就只派了個秘書過去,所以出事之後他一起心裡有陰影。”
韓曉知道登機時間快要到了,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那個最想問的問題,“他……喜歡你?”
白安妮狡黠地瞥了她一眼,“比如說你養的狗丟了,在大街上看見一條模樣相似的,會不會上去多看兩眼?”
韓曉瞠目——這叫什麼比喻?
“好了,不逗你了。”白安妮拍了拍自己的臉,一本正經地說,“剛認識我的時候他大概動過一點心思吧。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真要對一個人好起來,那真是好得要命。不過後來青樹當著大家的面單獨約我出去,從那之後,老邢就只拿我當哥們兒看了。”
韓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兩個版本相差太多,繞得她腦子都亂成了一鍋粥,自己也不知該信哪一個了。
怔愣間,登機時間到了。
“我們得走了,”白安妮像給她打氣一樣,很用力地擁抱了她一下,“等我回去了,讓青樹去幫你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