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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侍郎的眉挑起,並沒理會玉翠話語裡對自己微含的不敬,眼還是看著文璞。

經過這些日子的屢次碰壁,文璞已經覺得疲累,當聽到裘侍郎問話的時候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心裡翻起,正打算反駁的時候聽到玉翠的回答,文璞如同在燥熱夏日喝了一碗冰鎮的茶,全身沒有一處不舒坦,迎著裘侍郎探究的眼朗聲道:“姐姐撫育我數年,這事本就是我們共同當的,一起來也屬平常。”

裘侍郎的唇微微往上彎,聲音還是那麼清冷:“張進士,你飽讀聖賢書,自然該知道人子的道理,不認父親已是不孝,此時還想上表為自己辯白就更是不孝。”沒想到裘侍郎會這樣說,玉翠有些吃驚,剛要開口幫文璞辯幾句,文璞已經又開口了:“侍郎大人,常言道父精母血,無一不可。孝順父母本是天經地義的,然我母親苦守十餘年,從沒說過他一個不字,歷經千辛萬苦尋到了他,他誣陷我母沒有婚約不說,還逼死了她,試問裘侍郎,這樣的人在下是視他為父,還是視他為殺母仇人?”

認父,則負了母親,不認父,則會被稱為不孝,裘侍郎的眼神開始變的有些溫柔,雖然緣由她早已清楚,但總想知道文璞心裡是怎麼想的?聽文璞說的斬釘截鐵,裘侍郎的下巴微微抬起:“這本是兩難,但你要曉得,逝者已經去了,活著的才最要緊,你今日認父,不但能成全了你的美名,以楚首輔在朝中的勢力,你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張進士,你又何必選一條被人罵的路呢?”

文璞的眉頭皺緊,失望開始漫上全身,難道說自己孃的冤屈就這樣永沉大海?文璞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破碎:“人非禽獸,怎能只知父而不知有母?侍郎大人的這番好意在下並不敢領,也只有告辭。”

說著文璞捶下手,打算和玉翠退出去。玉翠還在想裘侍郎怎麼和興兒說的不一樣,見文璞一臉失落準備退出去,當著裘侍郎他們的面不好說,只是扯一下他的袖子讓他等一等。

雲月已經有些著急,輕輕喊了聲老師。裘侍郎抬起一支手止住她,眼依舊看向文璞:“張進士,枉你是聰明才子,連這樣幾句話都經不住,怎麼能談到給你母親洗刷冤屈?”

文璞眼裡又重新發亮,玉翠明白裘侍郎這番話的意思,含笑開口道:“侍郎大人說的是,要達目的必要歷經千辛萬苦,今日的文璞已經不是孩童。”裘侍郎轉向玉翠:“玉掌櫃果然是聰明靈秀人,難怪能教出這樣的人,只是這條路比你們想的要艱難的多,結果還未必盡人意,你們想好了嗎?”

這樣就是答應了,玉翠眼裡閃過喜悅的光,文璞也轉而明白,對裘侍郎拱手行禮,語氣更加堅定:“在下|身為人子,自有人子之思,做人也要恩怨分明,總要先報了母親的恩德,再去還父親的恩,至於那些千辛萬苦,種種詆譭,比起母親當年受的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母親母親,文璞想起當年在鄉下過的那些日子,同族人的欺負,做出的針線活總是賣不出好價錢,得到的錢只能勉強讓母子兩人吃飽。如果沒有玉翠,文璞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自己的人生又是另一個樣子了吧?現在再苦,沒有七八歲就要下地幹活,幫人放牛來的苦。

裘侍郎有些動容,輕輕抬手把眼邊的淚擦掉,有這樣一個兒子,算難得的幸福了。世人常說夫貴妻榮,但夫貴時候,往往就是嫌妻的時候了,縱然把妻子供在家裡,也有別人紅袖添香。想起那些並不久遠的往事,裘侍郎唇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抬頭對文璞道:“你把奏摺拿來,我給你代呈上去,只是結果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這樣的話讓文璞的臉上露出喜悅,急忙從袖子裡拿出奏摺雙手送到裘侍郎面前,裘侍郎接過來仔細看起來,半天才嘆道:“情真意切之作,張進士你確有才氣。”

雲月已經笑了:“老師,父親也曾說過張進士是難得之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