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查過他的家世,他是陛下的親侄,皇帝昏庸,瞧上了他的母親,而他的父親正值,是當時為數不多的清流。佞臣揣測聖意,誣陷親王,使親王下獄問斬,其妻妾兒子或妓或奴,唯有她娘,被以種種理由接進宮門,當時他才四歲。他娘進宮忍辱承歡,唯一要求便是饒了他。昏君為了更好控制他娘,也就將他留下來。從此他便住在這間別院。”
“他的孃親為人也頗為聰明,使勁各種手段,獲了一年恩寵。在恩寵最盛時期,他娘來這見了他一面,這是他們最後一面。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心思,宮幃重重,她在宮內居然置辦了些銀子,還有偷了宮中為數不多的珍品武林秘籍,送了出來。”
“他娘在見了他半年後,逐漸失寵,宮中的生活想你也知道,一個毫無後臺且身份原為弟妻之人能有什麼活路,沒過多久,她便在病痛中死去,然後迅速被昏君淡忘。”
“她死之前居然還買通了佞臣,若是哪天君王想起要處死她的孩子,那麼請佞臣保一命。好在宮中新人太多,她被忘的太迅速,連她的孩子,昏君居然也給淡忘了。漸漸的,原本住在這裡的下人沒有了,屋內能搬走的東西也被搬走,只剩下空空的四面牆,還有當年他娘留給她的銀兩,典籍。當時的他還差四個月滿六歲。”
“我見到他時他已經孤單的住在這裡一年多了。我不知道當時的他怎麼活下來的,我看著現在的他,白日裡出門乞討,常被那些佔著地盤的大乞丐打的遍體鱗傷,只是為了搶一口吃的。搶到一日的食物便回到這裡,抱著典籍,開始練功。累了便蜷成一團,縮在角落睡去。但也總是很容易被輕微的聲音驚醒。”
“我曾經見過一次他又餓又生病,徘徊在生死邊緣,若不是我算出他能活下去,我簡直就相信他會在那天死去。即使在那天,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埋藏銀子的地方,沒有用那些錢。那天他活過來完全靠的是他的毅力。後來我才知道他在昏迷中不斷的對自己說要活著,不能讓娘所受的屈辱白費,要活著,要救出孃親。聰明的他從現狀早已猜測到孃親失寵。他只是想孃親正在那黑暗的紅牆之內想念著他,憔悴衰老。他不知道,宮中的孃親早已病逝許久。”
“我也曾問過他,為什麼不用那些銀子去買些吃的。他告訴我,孃親給的銀子都是整銀,拿出去,只會被別人所搶,這樣孃親所受的苦也就白費了,與其被別人搶走,不如留著,作個念想,到哪天他大了,能用在真正的刀刃上。再說若是這點苦都挨不下去,那麼未來怎能救孃親。當時的他早就將這些分析了個透徹。”
“我看著他慢慢練功,體質慢慢因功力得到提升,附近的一片小乞兒逐漸被他所征服,誠心接受他的領導。他也慢慢能吃飽了,漸漸的強壯起來。”
“這個院落成了小乞兒的天下。他十歲時,背完所有典籍。那時幾乎所有的小乞兒都集中在了這個院落。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太過鋒芒畢露,這群乞兒也太招搖。便挑了幾個聰明值得信任的乞兒為小頭頭,將乞兒分組管理。分散居住。他看人的眼光很好,在未來的戎馬歲月裡,很多得力干將都是從這支乞兒隊伍中出來。像開國幾個有名的大臣一半出自這些乞兒。從小吃盡苦難的他們更是瞭解民生的疾苦。”
“他漸漸隱藏在人後,乞兒方便打聽情報,他便有意識的培養那些乞兒。十二歲那年,他取出銀兩,正式投身商界。在他十四歲時,他建立的明遠山莊已經頗有成果,十六歲時,他幾乎站在了商界的最頂端,同時也用大量的賄賂牢牢的抓住朝中大多官員。”
“我說的輕鬆,可是這其中的苦楚,除了他也便只有我才知曉。看著他從逆境中慢慢長大,看著他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看著他在無人時候看向皇宮方向不屈不撓的眼神,看著他偶爾眼中流露出的孤單,看著他人前的從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