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仇恨，難以調和。

“這很重要嗎？”

幽海妖尊淡然開口。

“當然重要，如果你是海族，你覺得我敢全力幫助一名海族強者復活嗎？前輩比我經歷的更多，也更能明白人族和海族之間的關係，遠的不說，就是四百年前烈火王國立國之時，僅僅半年，海族大軍便登陸，試圖趁機覆滅烈火王國，所過之處，將人族盡數屠戮，要不是第一代烈火王神武蓋世，恐怕烈火王國剛剛立國就會消亡。從此往後，歷代烈火王都是對海族抱有仇恨，別的不說，烈火王國碧海軍團二十萬人駐紮在金源要塞，防備的不就是海族嗎？”

死神鐮刀同樣淡然地說道，人族和海族，早已經從立場上就處於對立面。

“唉……”

幽海妖尊聞言沉默良久，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老夫，既不是海族，也不是人族。”

許久之後，幽海妖尊方才說道。

“老夫的父親是海族，母親是人族，當初人族和海族大戰，我父親作為已經化形的戰王級強者，立下軍功，獲得大量賞賜，包括大批劫掠而來的人族女子，我母親便是其中之一。我的出生是個沒人在乎的意外，我在人族和海族都不受待見，海族那邊認為我有人類血統侮辱了海族血脈對我極其排斥，人族這邊則是視我為異類，因為我彼時尚未進入戰王級，身上還有海族的特徵。也幸虧當時正值天下混戰之際，沒人會花心思在我這樣一個半人半妖的怪物上面，因此我從海族逃出來之後，又在人族這邊碰了一鼻子灰人人喊打，居然還能活著，若是放在承平年間，恐怕都等不及我成長起來，就有監察隊將我斬殺。”

“我也不知道我是海族還是人族，或者都不是，我就是我，我在金源海附近輾轉流浪了很久，見過被海族屠戮一空的人族村莊，也見過被人族用來立威而掛在木樁上的數千海族頭顱。只是，這一切，似乎都和我無關，我在夾縫中求生，到戰場上撿破爛，餓的時候啃過人類屍體，飽的時候也像人類那樣修煉功法。人族該乾的我幹了，海族該乾的我也幹了，最終稀裡糊塗地突破到了戰王級，能夠渡過化形雷劫，徹底隱藏身上海族的特徵。然而人族我卻早已經回不去，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我父親那一派後續也在戰鬥中被人族強者全部斬殺，我無處可去，所以在幽海深峽建立了洞府，並選擇沉眠於此。”

“說了這麼多，我並不是想要讓你同情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說，你我之間的合作，僅限於你我，無關任何立場，老夫是誠心相邀，若你真的不同意，老夫自會離去。”

幽海妖尊語氣平和，緩緩揭開了舊日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