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命令放下紗簾,正午的太陽透過輕紗照進來有種朦朧的暖意。
原本他抱著她在花廳的躺椅裡曬太陽,她卻睡著了……睡吧,睡吧,她終於睡了。整整兩天,她不吃不喝,晚上他朦朧醒來她還在他懷裡忽閃著一雙水漾漾的大眼睛。
他輕輕地笑了,真想不明白,不喝水,她怎麼還能流出那麼多淚?他動了動腰身,她摟得太緊,有些痠疼。
他看見那拉圖——他最信任的侍臣匆匆走近花廳。他輕輕抱著她起身,穿過花廳回到臥房,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愛憐的看了她蒼白的小臉,她……已經好多了。
這才轉回身走出房門。
“小王爺,那個……男人拿著刀闖進來了。”那拉圖用蒙古話說。“砍傷了我們十幾個人。”
穆勒冷笑,外面傳來的混亂剛才他已經聽到了,承毅……他還不死心嗎?
“他帶了多少個人?”
“就他一個,跟了兩個來,但沒動手。”
“在哪兒?”穆勒握緊了王刀。
“已經向這邊來了,被我們的人擋在二門外。”
承毅滿身是血,刀上也是血。
他的傷口又爆裂了,他的血和他們的血混在一起,他的眼睛異樣發亮,讓人有些害怕。
當穆勒氣定神閒地走出來時,他的眼睛冷酷地眯了眯,快步撲過去。
一直皺著眉跟著他卻沒和他一起動手的梓鬱和若鴻互相看了一眼,同時上前一步抓住了他。
承毅沒有掙扎,好,先不殺他,他還有話和他說。
“梓晴呢?把她還我!”
穆勒冷笑,“她又不是一件東西,怎麼還?還有,我正妃的名字你不要隨便叫,非常失禮。”
“還我!”
承毅開始掙扎了,梓鬱和若鴻明顯吃力。
“承毅,我最後一次好言勸你,忘了她吧,她原本就不該屬於你。”
承毅青筋暴起,梓鬱到底年輕,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甩倒在地,若鴻臉色發白,死命拖住他。
穆勒臉色一寒,“我是不會讓你帶走她的。想見她,只能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承毅的臉上沾了血,笑起來的樣子有些駭人。
“你的屍體?我遲早要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
“哦?”穆勒冷笑,“你問過康熙嗎?你們有這個實力嗎?別對我挑釁,別逼我殺你!”
“挑釁?好,不挑釁!今天你和我,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去見她!”
“承毅!”若鴻拼命拉住他,胳膊已經要斷了!
這僵持的詭異時刻,一個侍女匆忙地從內院跑出來,她用蒙古話著急地向穆勒說:“王妃醒了,沒看見您,正在哭鬧。小王爺,您快回去吧,王妃再這麼哭,身體受不了啊。”
承毅渾身一顫,竟然青著臉倒退一步,這一擊,比穆勒砍他的那刀要重。
滿人,尤其是皇室,大半都是懂蒙古語的。
王妃?……她因為醒來沒看見穆勒就哭了嗎?醒來沒看見他……她和穆勒睡在一起?
他努力的嚥了口唾沫,有血腥味!
穆勒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承毅,放棄吧。今天我不想殺你,你也殺不了我。她在找我,而我……是不會讓你闖進我女人房間的。”他決然地轉身回去,去見她,他的眼睛裡再也沒有她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那拉圖領著一大批蒙古武士包圍過來。
“承毅,不能啊……”若鴻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卻發現原本他無法阻攔的力氣消失了,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承毅的脆弱!
他……真的受傷了!傷的太重,重到他幾乎堅不可摧的自我保護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