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肖宇哲的眼裡,一直悶不吭聲的李景慕表面上平靜,可在他被刺激得繃緊身體的間隙,迷亂的目光還是清晰地看見了男人似染了血一般通紅的耳朵與臉頰。
這一刻的浴室裡,蓮蓬頭的水還在噴灑,然而兩個人之間,除了曖昧,似乎又多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於其中的,名叫淪陷的東西。
事後,肖宇哲有些失力地靠著牆壁,而李景慕則故作鎮靜地用水衝去手上的東西。他沒有立刻離開,畢竟肖宇哲現在腳不方便,他不放心,而是繼續為他沖洗了一遍身體。
過程中,肖宇哲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紅得快要滴血一樣的臉上,心裡頭莫名就有點癢,總覺得這時應該做點什麼或者說些什麼,於是不知怎麼就開口解釋道:「我平時沒這麼容易這樣……也許是交往的這段時間以來,我都沒像之前那樣出去玩過……」
李景慕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手上的動作也開始變得略略僵硬起來。他聽得出對方的意思,交往以來,他一直為他守身如玉。聽到肖宇哲說完,他覺得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可過了老半天,他也才木著表情臉卻紅著吶吶地「嗯」一聲。
肖宇哲就有點忍不住地想笑,忽然就覺著眼前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的可愛,讓他真恨不得擁在懷裡使勁地疼愛。
給肖宇哲洗完澡幫著換上乾淨的睡衣,李景慕整個人也溼得差不多了,他先扶著肖宇哲到床上坐好,自己也拿著衣服進浴室匆匆沖洗了一遍就出來了。
「我給你擦藥,擦完了就睡吧。」
正靠坐在床翻看雜誌的肖宇哲聞言抬頭,看見穿著一身睡衣的李景慕拿著藥瓶朝他走來,先往裡挪了挪讓出位置讓他坐在床邊。
肖宇哲躺在床上舒服地微眯眼,藉著床頭溫暖的燈光看著正認真給自己揉腳的人,全身心都舒展開後,他有點懶洋洋地說:「景慕,明天咱們去爬山吧。」
李景慕手下又加了下力道讓他吃痛,同時意識到目前自己的情況,「你都這樣了還去爬什麼山啊!」
「也許明天就全好了呢。」
「不可能,都腫成這樣了,沒個一星期別想好全。」
「唉,可我把明天都空出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沒事。」李景慕又倒了些藥酒在掌心搓開,接著繼續使勁給他揉腫處,「我明天也沒事了,可以在家裡好好陪你。」
一聽這話,因為不能一起出去散心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肖宇哲自己都覺得有點神奇。
他來了興致地支起上身,說:「我之前存了不少電影一直都沒時間看,我們明天剛好可以看一看。」
李景慕一邊揉一邊對他笑著,說:「行,傷患最大,你說怎樣就怎樣。」
肖宇哲滿足了,又躺回床上。
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覺得差不多了李景慕才停手,看一看昏昏欲睡的肖宇哲,他蓋好藥酒瓶蓋,幫他蓋好被單,小心把床頭燈關上,摸黑正要退出房間外時,房間的燈卻啪一聲亮了。
「景慕,你要去哪?」
本該要睡著的人正撐著上身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李景慕便道:「我到外面沙發上睡。」
肖宇哲一笑,問他:「為什麼要去睡沙發?」
李景慕正想要解釋這裡只有一張床他不睡沙發睡哪的時候,對上肖宇哲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他這麼問的實質含意。
肖宇哲拍拍旁邊的空位,又道:「床這麼大,為什麼要睡沙發?」
李景慕無言,良久之後,他走過去,揭開被單,躺到床上。肖宇哲這才滿意地傾身關上燈,躺了回去。
兩個人安靜地躺在床上,過了片刻,肖宇哲的聲音於昏暗的房間內響起,「景慕,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