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出去,卻微微一震,她看見桌子上放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餅。
安雅抬眉與其對視,笑道:“時辰還早,想來阮大夫並沒用午飯,便做了些吃的。還熱著,待吃完,我送你回去,順便抓藥。”
阮屏玉沒想到安雅會這麼心細,說起來當她聞見這湯餅的香氣時,才意識到她是餓了,見湯餅只有一碗,疑惑道:“謝謝,你不吃嗎?”
安雅淡道:“我已經吃過了。”
桑邪將藥方交給安雅之後,又回到了房間裡,繼續照顧卓瑤。在阮屏玉用餐時,安雅就坐在旁邊,拿起那本還沒看完的書繼續翻閱。阮屏玉吃了第一口,覺得這湯餅實在美味,只是不知這裡到底放了什麼,想抬頭去問,卻微微一怔。窗外的柔光映在女子精緻的側顏,散作點點星辰,將她罩在雪白的光中,恍若鏡花水月般不可觸控。
很難想象,這世間會有這樣的女子,外加這碗好吃的湯餅,可謂是秀色可餐。
一碗熱騰騰的湯餅就這樣被阮屏玉全部吃下,將筷子放在一旁,安雅合上書,淡道:“吃了東西,想必回去的路上就不會那麼冷了,我送你罷。”
阮屏玉點點頭,目光落在安雅所看的書籍上,笑笑:“班固先生的白虎通,提出了三綱、六紀的倫理金條,字字珠璣,當真是本好書。”
喜歡看這類書籍的女子並不多,沒想到阮屏玉一名醫者會對此書也這般瞭解,多少有些意外,安雅剛剛看了藥方上的秀麗字型,可以確定,那匾額上的四個字,出自阮屏玉之手。
安雅推開竹門,才發現雪已經停了。
二人並未打傘,而是朝著那條石子路緩緩前行。
“安姑娘為何不帶我直接回去?”阮屏玉走在半路時,好奇道。
“剛吃完東西,若不消消食,我怕阮大夫會受不了。”安雅一雙幽邃的眸子看著周圍,又道:“而且我也是習慣,先走一段路,若阮大夫急著回去,我們現在就起身。”
“無妨,只是沒想到安姑娘的廚藝會這麼精湛。”阮屏玉自顧自的說著,唇角微勾,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兒時我還會跟著爹爹一同來這山裡採藥,後來爹爹越來越忙,對我們的管教也越來越嚴,想來我已經許久都未曾來過這裡了,如今可以這樣走走也好。”
安雅只笑不語,對於一個視人為過客的殭屍而言,已經太久不與人這般漫步交流了。
記得上一次,還是和汶萊從一品居離開……
這一刻,安雅突然意識到個問題,相比偶爾出現在人群間當個過客,不如嘗試與人接觸,更像是真的活著。
阮屏玉有些艱難的邁著步子,一步步踩在雪地裡,可以感覺到鞋襪已經溼了,不過能一天往返這裡,對於阮屏玉而言這些都不算什麼,忽然想起安雅異於常人的體溫。
“安姑娘,我有一事請教。”
“請問。”
“能否讓我幫你把個脈?”阮屏玉停在原地,清秀的眉目看向安雅。
雙眸對視下,安雅眼底沒有波瀾的將右手遞過去,問:“阮大夫可是覺得我身體有什麼不妥?”
阮屏玉搖頭,她從不回答不確定的事,當指尖輕碰在安雅手腕上時,她可以確定,眼前女子的體溫堪比腳下的雪。
可除了冰冷之外,身體卻一切安好。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莫非是站在外面久了?阮屏玉想著,又將手搭在自己的肌膚上。
雖然也比平日冰冷,卻也可以感覺到絲絲溫度,百思不得其解的阮屏玉抬眉看向安雅:“身體平日裡可有什麼不適嗎?”
安雅瞧著阮屏玉愁思的模樣,目光微怔,是錯覺嗎?
為何這個樣子的她,那麼像一個人。
安雅恍若墨玉般的眸子,淡淡的盯著阮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