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絕色之傷,印在他白皙如玉的面板上,宛如彼岸花開,越紅越烈、越艷越傷。在姜窈心中,永生永世烙下一個罪章。
☆、白馬逐曦
不知過了多久,楚姜窈迷濛中也差點入眠,但突然間腕骨吃痛,她一抬頭,見虞從舟眉頭緊扣,呼吸急促,頭轉側不停,他握著她的左手亦加了力。姜窈思緒一緊,可是他傷勢惡化?
她站起身剛想檢視他的傷口,忽聽從舟急急喚了兩聲,「江妍!江妍!」
她正要觸上他衣襟的手,頓時停在空氣裡。他是真的很愛姐姐吧,姐姐難道一點都不曾動情?他的真情真性,他的眉目流轉,這些日子她只短短相處、就已感不支,姐姐曾在他身邊潛伏多年,究竟是如何才能不生一絲私情?
「別走… 別離開我… 」虞從舟又輕輕喚了兩聲,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兀自在夢中掙扎。在姜窈眼中,此刻的他,彷彿是一個無人疼愛的孩子,憐惜之意在她心中盡起漣漪。
「江妍,別離開… 」他臉上愈發泛出悲傷之色。
楚姜窈的左手輕輕攏上他的額頭,撫摸著他的臉廓輕聲應道,「我在,你別怕… 我不走。」 不知為何,不爭氣的淚珠卻在此刻一顆一顆墜落。她想,姐姐是幸福的。
似乎聽見她的話語,或感知到她溫熱的掌心,從舟似乎尋到了他夢中的江妍,神色慢慢平靜下來,呼吸也漸安穩。他握著姜窈的手,不停以食指和拇指揉搓她的肌膚,像一個孩子般漾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
「王?王!」虞從舟兩聲輕喚,趙王和楚姜窈幾乎同時從夢裡驚醒。此時已然天亮。
「你醒了!終於醒了!你可想喝水?或吃些什麼?」 趙王難掩心中喜悅,話語不停,眼神亦帶著歡喜的光芒。
「王… 難道… 徹夜在此?」從舟驚訝地問道。
趙王微微笑了笑,但忽然想到什麼,眼神變了莊嚴,凝視著他,卻反而說,「姜窈,你去弄些吃的來,寡人有話同從舟說。」
虞從舟此時才發現楚姜窈也在他房中,甚至就趴在他床榻旁,他瞪大眼睛驚道,
「你怎麼在這裡?!」
姜窈尷尬地抬了抬右手,指了指牢牢扣住她手腕的他的左手。從舟雖然理不清前因後果,但自己抓著一個小姑娘的手昏睡了一夜,他想來亦甚感失禮,趕緊鬆了左手,尷尬地撇過頭、看著床內側。
楚姜窈對趙王低了低頭,笑著諾道,「我這就去!」她欲站起,雙腿跪得時間太長,膝蓋痛得她睜不開眼。她無意識地反而握緊了虞從舟的手,借力抵痛,才站起身來。從舟被她握得雙眉痛成了個八字,心忖她是在報復,也只好癟著嘴忍下了不肯叫痛。
待楚姜窈退出,關好房門,趙王忽然長身立起,問道,「從舟,你究竟為何會中劍?」
從舟好似不解王意,眨了眨眼睛,「那刺客… 劍速太快,竟未避得… 」
「再快也快不過你的劍。」 趙王盯著他的雙眼,面上平靜得不帶一絲表情,卻令人不敢左右而言它。
「……是從舟生疏了。」他半晌憋出半句話。
「生疏了?」趙王一邊嘴角帶上一抹笑,「你是故意的,讓刺客以為『趙王』不堪一擊,已身受重傷,不可能再面晤魏王。如此,你方能再避開他們,重擬二王之會。」
房內空氣有點僵。從舟忽然嘿嘿地笑了,故作青澀道,「仕途本已艱難,王又何必將臣子拆穿?」
趙王見他面色依然慘白,剛剛還生死難料,此刻居然還敢頑劣,一揮手指向他凜聲道,「看來你真的已經忘了……八年前,公子章要殺我篡位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必不惜一切代價,排除異己、坐穩王位,但你,不可以是那代價!」
從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