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子租給米店當倉庫的房租,兩個月的加一起也才能買若愚媽媽一次兩次的藥量。而且每次買,還得託人去荔灣醫院的內部取。
雖然並非稀有藥品,但每次這樣來回折騰還是苦了陳父,何知渺看在眼裡,多少心裡不舒服。替自己母親抱屈之餘,僅剩徹夜難眠的憤懣。
“哥——”陳若愚喊道。
何知渺合上抽屜,輕輕應了一聲。
“怎麼了?”何知渺坐在他身邊仔細看陳父平時服用的藥,漫不經心地說:“陳老師吃得少,竟然有高血壓。”
“嗯……喜歡吃葷吧。”
何知渺沒出聲了,陳若愚嘩啦兩口面下肚,碗裡就只剩紅濃的麵湯裡飄著蔥花,他又說:“哥……我今天不是故意在你媽媽墓前吵架的。”
何知渺抬頭,“我沒在意,把墓地從琴湖移到山上是陳老師的主意,他堅持要移墳,我作兒子的不好多說。”
陳若愚試探性地問:“那你真的不是在怪我?”
“沒有,移自己媽媽的墳,多少心裡有點失落落的。”
陳若愚小聲嚥下最後一口,說:“我也是。”
何知渺手上一頓,遲疑的動作恰好落到陳若愚眼裡,他以為哥哥不信,急著解釋:“真的,我沒見過你媽媽,可是看你的樣子,我就覺得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何知渺拍拍他的肩,“嗯,我明白。”
“我從來沒跟你聊過父母的事情,總覺得那是上一輩子的恩恩怨怨,跟我們兄弟倆無關。但我知道,哥,你一直都不肯認我媽,你從來沒去給她掃過墓。”
何知渺道:“我也很少去看我媽。”
陳若愚問:“那你恨我媽媽嗎?”
何知渺不答,看了看手機,說:“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要走,卻被猛然紅了眼的陳若愚拉住手,“哥。”
“好了,爸還一個人在館子裡,我先去了,你要是懶得跑就自己去樓下再吃點。你要是十年前問我,我可能會說恨,三年前,會說……可能多少有點介意吧。”
何知渺笑笑,“但現在我都快成家了,為我自己以後成為好丈夫、好爸爸,我不能恨,也不能怨。”
陳若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知道了。”
。
何知渺走後,陳若愚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轉晴,但還好他是慶幸的,他相信何知渺說的每一個字。如果他說從來不恨,那才是哄小孩子的話。
大約是夏秋知道何知渺回家修墓,聯絡不上何知渺,便把國際長途打到了家裡,陳若愚接通,“夏秋。”
“陳……陳若愚啊?”夏秋驚喜,“幸好是你啊!我一直想著萬一是陳老師接的該怎麼辦呢,我總不能說我找何知渺問題目呀哈哈,他手機沒電,又跑哪裡去啦……”
陳若愚苦笑,“是啊,都長大了。我哥請修墓師傅們吃飯去了,手機沒電,早上南枝下暴雨。你怎麼樣啊最近?”
夏秋說:“這樣啊,哦,我很好啊,語言有點不通,但是也還可以啦,反正又不用跟每個人聊學術和人生,能表達就行,這邊人也很友善。”
“那就好,等寒假回來,我們……還有我哥和丁知敏一起去吃串串啊,最近南枝開了不少新館子。”
“誒,好的呀。”
隨意聊了幾句,陳若愚才想起問:“你找我哥有事麼?”
不著急應該不會打電話到家裡來吧,陳若愚又怕夏秋覺得自己冒昧,補了句:“急的話我去給你找他。”
夏秋促狹,“不、不用啦,是小事。”
陳若愚哦了一聲,夏秋便說:“我知道你哥回家了嘛,想提醒他回家拿日記本,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吧,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寫了十幾年日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