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渡坐在顧淮的身邊,顧淮一邊增加金老闆的血壓,一邊把拍賣會的紙頁折成了一把小扇子扇風,於是林思渡聞到了一絲絲很淡的薄荷味道。
他的心臟還因為剛才那場角逐砰砰直跳,手心微濕,計價器的滴滴聲,顧淮湊到他耳邊叫停的聲音彷彿都還沒散去,他從薄荷的清涼裡,逐漸找回了一點點平靜。
「活該。」顧淮低罵了一聲,沖他伸手,要擊掌的意思。
林思渡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猶豫了好一會兒,想起這好像是朋友之間表達慶祝的一種方式。
如果是作為朋友的話,他們剛才似乎的確完成了一場精彩的合作。
林思渡伸手想輕拍一下顧淮的手心以示友好,然而對方直接五指抓握,攥緊了他的手指。
「這麼緊張?」顧淮感受到手中微濕的指腹。
顧淮很少能把林思渡同「熱烈」這個詞聯絡在一起,可剛才他叫停的瞬間,林思渡斜睨過來的目光,讓他渾身一震,心臟連同脊背處有種過電般的愉悅感。林思渡的指骨和腕骨都那麼細,面板蒼白脆弱,只有透明圓潤的指甲下邊才泛著點紅潤的粉,似乎只要輕輕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下一刻,林思渡把手抽了回去,介意地用紙巾擦了擦手。
金向榮因為一顆不值錢的琥珀石大出血,人也受了點打擊,後面的拍賣活動中安分了很多。顧淮參考林思渡的估價,以合適的價格拿到了幾樣彩鑽。
這場全球直播的拍賣會上出了個精彩片段,訊息很快傳得到處都是,天價拍了個次品的金老闆成了業內的笑柄,而且,因為事情離譜得有些好笑,一些大眾媒體也關注了這件事。
被傳到網上的那段影片裡,除了競價上頭的金老闆外,還有兩個人。
一人坐在陰影中,看不清眉眼,只能看出肩膀寬闊身形硬朗,而他旁邊的那人,要清瘦許多,烏黑的碎發垂在額前,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微微透著冷意的杏眼下方,有一顆極小的淚痣。他抬手舉起報價牌,手腕上鬆鬆地搭著一隻深色的小葉紫檀手串。
「只有我注意到競價的那個小哥哥嗎?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光看眼睛我一秒戀愛好嗎?」影片被傳到x站以後,有人注意到了席上的林思渡。
「根據老夫的經驗,通常這種的摘了口罩都很醜。」
「這個標誌性的手串和好看眼睛,這是咱們站的『與渡 』小哥哥吧,這氣質絕對是他了。」
「『與渡』?早晨剛吃的瓜,他不是被掐了嗎,被同型別影片博主微絡,說他沒有資質瞎鑑定。」
「笑死,這是世界級的拍賣會了吧,能跟進這種級別的拍賣會,還能代老闆競價,能叫沒有資質嗎,『微絡』那個逼花錢聽個學術會議都要吹一天了,被他撕的人完全不理他,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啊。」
拍賣會已經結束,林思渡同顧淮前往後臺,去驗顧淮剛剛拍下來的東西。
「買這些,你打算封存收藏嗎?」林思渡問。
「不一定。」顧淮說,「我喜歡的,徹底收藏起來,不會讓人看見,那些一般品質的,拿去做藝術珠寶展覽,給我吸引顧客,得物有所值。」
拍賣會一結束,明亮的燈光打下來,林思渡又恢復了先前冷冷清清的模樣,站得離顧淮遠遠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種情緒被逼到極致,思緒懸於一線的緊張與激烈感,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但卻是有癮的,所有的緊張都來自於顧淮,顧淮本身就是危險的。
本能告訴他,這樣的顧淮,他應該離得遠遠的。
儘管顧淮這次接近他,是出於工作的目的,他的專業知識和能力,能給顧淮提供幫助。
他盡己所能地完成這次工作,給顧淮建議,幫顧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