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別的意思。」這麼會兒功夫,顧淮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放鬆自在的笑臉,「我就想讓你等我一會兒,咱們都同居了,出門還分兩路走,多不合規矩。」
「有這種規矩嗎?」林思渡不聽他胡扯。
「現在有了。」
手腕上的珠串涼涼的,林思渡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好像又有些陌生,珠子還是原來的大小,是跟了他很多年的那幾個,但編繩被人改了,繩尾打了個挺複雜的結,串了兩顆小南紅珠,他把手搭在棕色的木質桌沿上時,那兩顆櫻桃紅色的南紅珠就垂落在他的手背上,和小葉紫檀珠的古色古香相襯,更有了古典和端莊的氣質。
「收著吧。」顧淮曲起手指,彈了一下櫻桃紅色的珠子,第一次覺得南紅還能這麼明艷,「不務正業給你串的,我媽我都沒給她編過這種東西,不收你手工費。」
林思渡安靜地盯著自己的手背看了一會兒,沒有再拒絕。
「謝謝。」他說,「好看。」
一朵雪花飄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下眼睛,雪片消融,顧淮剋制著把他摟進懷裡的衝動。
那兩顆他在南城買下的南紅珠留在了林思渡的手腕上,他幾乎有些欣喜若狂,他能感覺到眼前人微小的變化,像手心裡蝴蝶翅膀微弱的顫動,一旦發現,就是滿心的狂喜。
林思渡在這邊等顧淮的時候,接了黃教授他們的電話,簡要說了後天的工作細則。
「你自己找喜歡住的地方吧,回頭公司給報銷。」黃教授說,「明天我要去拜訪朋友,你可以自己先四處逛逛。」
「你住哪裡?」顧淮問。
「沒有想好。」林思渡如實說了,「還在找。」
「一看你就不經常出門。」顧淮笑他,「現在都是提前線上預定,你不會打算到了酒店再問吧,你是哪個墓裡出來的?」
林思渡難以置信地看顧淮,他發現自從他倆稍稍熟悉了一點之後,這個人損他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你不要喜歡墓裡出來的。」他認真地建議,「古板、因循守舊、固執,沒什麼意思。」
「你哪裡沒意思了?」顧淮意味深長地抬了一下嘴角,「太小看你自己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人圈在自己的地盤裡,讓那雙霜雪似的漂亮眼瞳裡只有自己的倒影。
剛見面的時候,他就曾想過,如果林思渡的眼睛裡能夠有他,該有多好。
現在林思渡看看他的時候,眼睛裡不再是空蕩蕩的了,林思渡於他不再是個漂亮娃娃,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情緒有性格的人。
人都是貪婪的,他並不滿足,他想要林思渡的眼睛裡只有他,想徹底擁有這個人,讓林思渡裡裡外外都只有他的味道。
林思渡的行李箱被顧淮扣在了腳邊,他迎著漫天的小雪花,踱到了賣冰糖葫蘆的攤位面前。
那是一輛小推車,裡邊擺滿了各種冰糖葫蘆。
顧淮送了他南紅珠,他想給顧淮買串糖葫蘆,他沒有錢,但這兩個都是紅色的、圓的,看起來比較對等。
顧淮從翻湧的酸澀情緒中回過神來時,發現林思渡不見了,他掀起眼皮,四下環視一番,在賣糖葫蘆的小攤位面前發現了林思渡。
賣糖葫蘆的阿姨剛給林思渡挑了一串,被林思渡拒絕了。
「換一個,謝謝。」林思渡說,「這個的大小不均勻。」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啊。」阿姨盯著看了半天。
林思渡隔著玻璃指了一串,讓阿姨拿出來,這才滿意地付了錢。
「你吃這個啊?」顧淮走過去,把手壓在他肩膀上,「真稀罕啊,難得看見你對胡蘿蔔之外的東西感興趣。」
最頂端的糖葫蘆塞進了顧淮的嘴裡,林思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