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極了,為什麼要讓她一個柔弱的女子遭受到這種苦呢,歐陽離煙,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還配得到這天下嗎?
“銀月,我解脫不了,只有殺了他,我的心裡才會放下恨,”她輕顫起來,身子冷薄如冰,銀月伸出手握著她的手指,緊緊的握著,給她溫度,聲音柔潤得就像一潭的湖水:“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別忘了你還有我。”
玉鉤抬眸,淚眼婆娑,咬著唇:“銀月,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我會不安的,我欠你的太多了。”
“噓,別想太多了,現在要小心,知道嗎?”銀月阻止她接下來的話,抬頭望著窗外,月色正濃,銀白色的光芒如絹一樣灑在梅院中,使得整座院子朦朧而漂亮:“走,我帶你去散步,梅院的夜晚更迷人。”
他說著不待她開口,便拉著她的手奔出了寢室,兩個人穿過長廊,直奔前院,平坦寬闊的草地上,有一架小巧玲瓏的鞦韆,多少次夢裡,有一人晃動著鞦韆,陪她一生到白首,原來這個人竟然是他,銀月,他就像天上一抹皎潔的月,那麼美麗,給她的心靈帶來溫馨,可是她自知配不上他。
“銀月。”
“來,坐下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一定會很快樂,”他把她安置在鞦韆架上,手一揮,鞦韆如離弦的箭般輕蕩起來,月光之下的她就像一個聖潔的仙女,一身白衫,在風中飄飄如仙,衣袂飛舞,長髮如綢,夜色中最美的一個精靈,銀月看呆了,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渴望這樣陪著她了。
玉鉤照著他的話做,果然覺得很舒服,整個人放鬆,手平放迎著風用力的嘆氣,腦海裡什麼都沒有,這樣的日子真是快樂啊,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夜旋旎,涼如水,花飄飛,影一對,人相隨。
第二日一大早,雲鳳便裝成梅院的下人和那個出去採購的老管家一起離開了梅院,去春來飯莊打探訊息,玉鉤和海棠呆在院中按兵不動。
至傍晚時分,雲鳳隨著馬車一起回來,竟然帶回來一個好訊息,那春來飯莊竟真的是無影樓的一個暗哨點,他們可以聯絡到沒死的兄弟,眼下是重建無影樓,在這緊要的關頭,重建是個大事情,首先是資金短缺,然後是地方沒有,雲鳳雖然手裡邊有些錢,但和實際的金額相差太遠了。
而玉鉤之前頂替蘇採雪出嫁,倒是有一大筆銀兩,可那些錢現在全部在瑾王府裡,也拿不出來,這問題倒真是困擾住她們了,想來想去只有跟人借銀子了,先別說銀月究竟有沒有這麼一大筆錢還說不準,何況她們麻煩他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嘴啊。
幾個人都快愁死了,完全不知道外面正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晚,皇宮裡發生一件大事情了。
承乾宮,一點聲響都沒有,太監和宮女都退了下去,宮燈照耀著整座大殿,恍如白晝,紅毯耀眼,紗縵輕卷,雕龍繪鳳的銅柱上栩栩如生的圖案,耀眼動人,風從大殿門口吹進來,宮燈輕擺。
諾大的宮殿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只隱約從寢宮中傳來細細的說話聲,夾雜著細細的啜泣聲,一聲一聲,無限哀怨,淒涼,痛楚無比。
寢宮裡,琉璃屏風折射出暗芒,金色的鼎爐中龍涎香的味道繚繞著,寬大的硃紅木大床塌上斜臥著一個溫香軟玉的女人,此時紗絹掩臉,輕輕地聳動著肩膀,無比傷心的訴說著自己的無助。
“離煙,我好難受啊,皇上他再也不寵愛我了,我該怎麼辦啊?”
歐陽離煙遠遠的站在屏風邊,淡然的望著床榻上的女人,一身輕紗把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勾勒出來,妖嬈至極,她常常穿成這樣勾引他,他是一個男人,有時候也血脈賁張,但他不會忘了這個女人是害死他孃親的劊子手,父皇為了立她為後,才廢了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