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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貞兒臉色僵白,道:「……那是自然!」

黃妙雲笑笑就走了,倒不是她不想現在打秋桂,只是現在動手,太便宜這丫鬟了,只怕佳芳園的人,長不了記性。

尤貞兒瞧見人沒影兒了,忍下脾氣,扶著炕桌起來,到梢間裡,柔聲同秋桂道:「趕緊洗漱了換件乾淨的衣裳,回去好好休息,夜裡換冬桂值夜。」

秋桂捂著臉,哭著跑了,次間裡的其他丫鬟,過來收拾了殘局。

張素華回了,她打扮得雍容華貴,聽說了始末,下定論說:「妙雲就是這麼個性子,你以後招惹她的時候,下些功夫,別叫她看出來!」

尤貞兒呷了口去火氣的菊花茶,道:「女兒沒想到她這次這麼較真,她愣是在這兒坐了兩個時辰,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張素華說:「她是個沒腦子的人,自然是無意的。她不足為患,你日後多加小心就是。」

尤貞兒又擰著秀眉道:「我在妙雲跟前客氣著說要打秋桂板子,誰知道妙雲真接了我的話,娘,您說打還不是不打……」

張素華道:「當然不能真打!打幾板子做做樣子就是,叫她在院子裡『休養』,你這幾日就換別的丫鬟貼身伺候。好容易培養起來的丫頭,別傷了她的心。」

尤貞兒點了點頭,在內宅最重要的不僅是上面人的心,下人的忠心也是當主子的立足的根本之一。

張素華雙肩一鬆,喝了口茶,舒舒服服地往引枕上一靠,又問:「那玉蘭花,可是歸煜送給你的?」

尤貞兒點了點頭,道:「望春玉蘭和蓮瓣玉蘭底下,有歸煜表哥寫的字,我認得,雖是託了表舅的名義……」

應該是送給她的吧,卻被黃妙雲給奪去了!

張素華沉默良久,才嘆息道:「寄人籬下,終究是短人一頭。」

尤貞兒垂眸,誰說不是呢。

張素華絞著帕子,憂心忡忡地道:「世子夫人這次辦的玉蘭花宴,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尤貞兒惶恐地抬起頭,還能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替儲歸煜挑選正頭妻子。

她與儲歸煜自幼交好,但一直發乎情止乎禮,越距之事從未做過,她今年都十四了,他依舊沒有挑明的意思。

尤貞兒眼眸裡有濃重的擔憂之色,道:「我出身低微,只怕世子夫人想讓我做妾侍。」

張素華擰著眉頭,握著尤貞兒的手,愧疚地垂頭道:「都怪當孃的沒本事……」

尤貞兒又反握著張素華的手,扯了個笑,道:「謀事在人,不謀取一二,怎麼知道老天爺讓不讓成事。」

張素華頷首,提醒道:「世子夫人既然開始上心郎君的婚事,估摸著看你的眼光也不同了,你今年都十四了,親事該有定數的年歲了,從今往後你和敬文千萬注意分寸,不要叫外面的人有說頭。」

尤貞兒一笑,道:「娘您放心,此事我知道進退,幸好敬文表哥也是守禮的人,待我和待妙雲是一樣的,我待他,也和妙雲待他是同樣的,不會叫歸煜表哥誤會。」

張素華感慨說:「敬文也是個好孩子,可惜你們有緣無分。」

若非儲歸煜流落在外幾年,如今又跛了腿,張素華也是不敢做這個想頭的,難得儲歸煜對尤貞兒又有心思,這樁親事簡直是天作之合。

尤貞兒臉上笑容淡了下來,她念及黃敬文眼色複雜了幾分,隨即又道:「我得去見他們一面。」

今天的委屈,可不能白受!

張素華為難道:「今早我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她的頭風又犯了,我要去伺候她,不好脫身。若叫周媽媽帶你去侯府,未免顯得太刻意了些。」

尤貞兒道:「不妨事,我常去的一間書齋在鹹豐坊的豐城衚衕外面,離侯府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