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慈撫著黃妙雲的臉頰直笑,黃妙雲還如出嫁前那般,說明儲崇煜待她不錯。
母女兩個一直說私話,到黃懷陽與儲崇煜從書房出來為止。
儲崇煜與黃懷陽議事完了,領著岳丈進內室看黃妙雲,黃妙雲起來叫了聲「爹」。黃懷陽應下一聲,雖未多問,但眼睛裡一直有笑意,見女兒臉色紅潤,不住地點頭,彷彿是對儲崇煜的一種肯定。
「夫人,走吧。」黃懷陽沖姜心慈伸手,姜心慈牽著丈夫的手離開的。
儲崇煜與黃妙雲送他們二人,回來的時候,就聽見院子裡的丫鬟議論,說黃妙雲的父母當真恩愛。
黃妙雲挽著儲崇煜的手臂,說:「等我們過了而立,也要像爹孃一樣恩愛。」
儲崇煜攥著她的手,低聲道:「過了耄耋也一樣。」
黃妙雲疑惑:「耄耋?那是不是活太久了?我能活那麼大年紀嗎?」
儲崇煜無言以對,怎麼還有人不想長壽的。
進了屋,黃妙雲才問儲崇煜:「父親與你在書房說了什麼?」
儲崇煜道:「朝堂的事……皇上病入膏肓了。」
黃妙雲擰眉,這一世皇上怎麼病得這麼早,她脫口而出:「真病假病?」
儲崇煜抬頭,直視黃妙雲的眼睛,淡淡吐出兩個字:「中毒。」
黃妙雲驚訝地捂著嘴,後悔問出那句話了。
儲崇煜安撫她:「你好好養胎就是,不關咱們的事。」
黃妙雲提心弔膽,她慌張地往窗外看,生怕有人聽牆角,道:「怎麼不關我們的事,你和六皇子……」
儲崇煜道:「六皇子最想要的,是蘇家的錢。」
黃妙雲稍稍放心,儲崇煜握緊她出汗的手。
京城大亂的那天,黃妙雲肚子已經有四個月大,微微顯懷,忠勇侯府大門緊閉,儲崇煜與儲歸煜都在家中。
天黑之後,有密信遞進來,給儲崇煜。
儲崇煜看完信,一直沒抬頭。
黃妙雲抿了抿嘴角,說:「你去吧。」
儲崇煜抬頭,訝異地看著她。
黃妙雲目光堅定,再次道:「去吧。」
儲崇煜猶豫了片刻,沉聲說:「你和孩子,等我。」
黃妙雲點頭答應,天命不可違,哪怕旁人再怎麼插手,儲崇煜仍舊走了前世的路,她不該幹擾他的命途。
夜幕如墨。
這夜誰也睡不好,連老封君和世子夫人,都在家中佛堂裡念經。
黃妙雲也是守到天亮之後,才等到一身髒血的儲崇煜回家。
她嚇得腿軟,儲崇煜撈著她,怕她聞到血腥味不適,刻意保持著距離,道:「不是我,是王文俊的血,他替我擋了一刀,傷了胳膊,不過也無大礙。」
今夜六皇子拿到了太子嫡母給皇帝下毒的證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領千軍萬馬破宮門而入,而太子卻不在東宮。
儲崇煜有急智,讓王文俊領兵去皇帝寢宮找人,果然找到了太子與一隊侍衛,搏鬥之中,王文俊替儲崇煜擋刀。
到底是活捉了太子。
太子一死,其餘黨羽自然繳械投降。
儲崇煜便回家來了。
他還告訴黃妙雲:「我在街上看到尤貞兒與她母親了。」
張素華誣告命官,也入了獄,與尤貞兒同在女牢,昨夜京城大亂,母女二人趁亂逃出。
黃妙雲隨口問了下:「她們不是該在牢中?」轉念一想,「逃也逃不了多遠,現在肯定封城了呀。」
儲崇煜眼眸稍低:「嗯,是的。她們逃不掉的。」
兵荒馬亂,被誤傷很正常。
他沒有殺她們,但也沒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