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尾音微微上揚;竟是帶了幾分笑意。
這種親暱的姿態,就連陸熠方也是第一次見,早知溫景梵的性格很體貼;只不過這份體貼也是因人而異。
就連他這樣的,偶爾都會嚐到他給人的清冷之感;何時有過這麼如沐春風的時候。
這麼想著,幫腔也遲了一分;見溫景梵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這才笑出聲來,端起桌上的酒杯向著眾人舉了舉:“是啊,我三顧茅廬請來的。雖然是圈外人,也沒有過配音的經驗,但就是我要的聲音。”
話落,他一口抿盡,又補充道:“大家都是這一行的都知道,聲音對人物性格的塑造有多重要。”
“是啊,陸導的‘惜才’在圈內都是有名的。”蔣寧夏優雅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卻是微微一閃,靜默地看了眼正和溫景梵低聲說話的隨安然。
隨安然雖然察覺到蔣寧夏的視線,但並未直接對上,反而是當做不知道,直接避開。
如果不是因為溫景梵,她也不會來配《九轉》的音。再者,無論溫景梵《九轉》之後,是否收山,她也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機遇。
《九轉》是她和溫景梵的時遇,而這時遇,僅此一次,以後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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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便直接去了錄音棚。
隨安然自然是坐溫景梵的車,剛坐穩扣上安全帶,就見蔣寧夏走了過來,徑直走到了溫景梵的車旁,抬手敲了敲車窗。
溫景梵不耐地皺了一下眉,降下一半的車窗看向她:“有事?”
蔣寧夏笑了笑,目光落在副駕的隨安然身上,但只一瞬便立刻移開了視線,對著溫景梵盈盈一笑:“陸導的車坐滿了,我經紀人有事趕不過來,能不能搭溫先生的順風車啊?”
溫景梵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收緊,似是有些不悅,頓了一下才道:“不好意思,我對香水過敏。陸導的車比較寬敞,擠擠應該還能坐。”
“啊?”蔣寧夏眉頭一皺,精緻的臉頓時露出抹楚楚可憐的委屈來。
隨安然忍不住想笑,但笑出來……又怕招恨。微低了頭去遮掩,結果嗆了一下,直接咳嗽了起來。
這幸災樂禍……也是有成本的啊。
溫景梵聽見她咳嗽,轉頭來看了一眼。燈光有些疏離,她又刻意隱在黑暗裡,便看不清神色。
溫景梵的耐心立刻耗盡:“安然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吹風,蔣小姐的問題我親自跟陸導說一聲。”
說罷,便升上車窗,打了方向盤繞開蔣寧夏就往前面駛去,車輪滾了幾下就和陸熠方的並行。
他踩下剎車,就這個姿勢傾身過來,降下了安然這邊的窗戶,然後閃了兩下車燈,鳴了一聲喇叭。
他的右手沒有支撐點,乾脆在搭在了她的座椅旁。
見陸熠方降下車窗看過來,這才冷著聲音說道:“我這車不方便帶人,蔣小姐的位置麻煩陸導務必擠出一個來。”
陸熠方原本還想打趣嬉笑他,看見他眉宇間皆是不耐,就知道他是動了真格的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副駕上的隨安然,心下立刻了然幾分……
溫景梵最近碰壁這事他知道的最清楚了,男人嘛,欲/火解決不了,美人在側又吃不了豆腐,難免脾氣不好一點……這種時候就應該多多包容。多大點事啊不是……
這麼想著,他立刻點頭應下:“你放心,沒問題。”
溫景梵這才透過後視鏡看了眼不遠處的蔣寧夏,升上車窗。
卻不急著收回手,反而就著這個親近的姿勢看了她一眼,見她眸色淺淺,蘊著淡淡的水汽。剛才包廂空氣有些阻塞,她面上被暖氣燻得有些微的紅,看上去就像是眉間含了情,雙眸漾了水。
他的喉結輕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