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即便休了她,也給她留幾畝田。現在,還是算了吧。”
兩人回到夏大柱家,便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婦人正坐在廳堂裡數落夏大柱,而秦氏則頭髮蓬亂地坐在一旁,直抹眼淚。見門口有人進來,那年輕婦人抬頭一看,站了起來,叫道:“喲,小竹回來了?一回來就鬧得家裡雞犬不寧,讓自家舅舅休了舅母,有你這麼做晚輩的麼?”話說到後面,頗有些疾聲厲色。
林小竹看著穿了一身粉紅色綢緞衣裙、頭上插著金簪的夏春燕,眯了一下眼睛,沒有理她,只是問夏大柱:“舅舅,你決定好了如何處置秦氏?”
夏大柱在林小竹進門時,便面色沉鬱地坐在那裡,任由夏春燕說得唾沫全飛。此時聽得林小竹問他,冷冷地看了秦氏一眼,道:“你舅母……哦不,狗子他娘說了,如果我不休她,你要把宅子、田地都收回,她可不願意跟我過窮日子。所以叫我跟你走,把宅子和田地留給她。”
難怪夏大柱的樣子像是傷心,又像是心灰意冷。因為秦氏那一場哭鬧,叫他想起當年落魄時秦氏雖然諸多埋怨,卻沒有離開他——當然,她沒離開更多的是因為兒女,而且山裡的婆娘和漢子都是這麼過的,兩口子吵架打架都是常事。因此心裡多少有些原諒秦氏。如果秦氏保證好好跟他過日子,不再整天吵鬧,做出欺壓鄉鄰的事情,他便不再提休妻的事了。卻不想在秦氏眼裡,他根本不重要,錢財田產才是最重要的。她不願意跟他過窮日子,而願意跟錢財田產一起過。所以,他心裡對秦氏的那一點愧疚也徹底沒有了。
夏大柱說完,秦氏和夏春燕都緊張地看著林小竹,生怕她不同意。尤其是夏春燕,就更加擔心了。要知道她因為既懶又長得不好看,當年可是沒什麼好人家來提親。後來林小竹託人帶回來一百兩銀子,秦氏放出風去,說要陪嫁豐厚的嫁妝,她才熾手可熱起來,嫁了現在的相公。看在她孃家是大地主,她娘也時不時地塞些錢給她,婆家人現在對她很好,什麼事都不用她做,相公對她也好。不過她明白,一旦她沒有錢添補婆家,相公和婆婆、公公的態度就會變了。她即使生下兒子,也過不了現在的好日子。
林小竹把大家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冷笑一下,對秦氏道:“那些錢是我給我舅舅的,他既休了你,又憑什麼把家產留給你?”她也不耐煩再跟秦氏掰扯,聽她撒潑,轉頭對袁天野道,“這裡的鄉正是誰?叫袁二將他找來,連休妻加職位交接,一塊兒辦了吧。”夏大柱是這裡的里正,他既要走,總得通知鄉正。秦氏是無知村婦,最怕的便是那些當官的。叫鄉正來,她鬧都不敢鬧。
“我已讓袁二通知他去,大概一會兒就能到。”袁天野當初既到這裡來買下人,山莊建的離這裡也沒多遠,這裡的鄉正自然他安排的自已人。袁二要找到他,自有別的辦法,不用親自去跑一趟。
當年林小竹自賣自身的時候,秦氏為了那二百五十文錢就當著全村和袁天野等外人的面,就敢什麼臉面都不要,當眾撒潑。現在一聽林小竹什麼都不給她,哪裡還管袁天野是不是王爺?那肥壯的身子一立,就朝林小竹撲過來,嘴裡還一面歇斯底里喊道:“當年要不是我心善,收留你這臭丫頭,你早就被狼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現在竟然敢仗著你那野漢子的勢,就來侵佔我家的財產。叫鄉正來又怎麼的?你這叫做仗勢欺人,走到哪裡都說不過理去?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林小竹當年都沒讓她打著,更不用說現在有武功在身上。她正要往旁邊讓,卻不想袁天野護她心切,一伸手揪起秦氏肩膀上的衣襟,用力一甩,秦氏竟然凌空被扔到了廳堂門檻的外面。不過他用力極巧,秦氏這一下雖說被扔遠了,落地時卻很輕,根本沒傷到她。
袁天野這一動作不過是閃光火石之間,等大概反應過來時,秦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