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室內燈光大亮,眾人又叫又笑,有人拉我過去,直坐在他身邊。
我只好陪笑看他切蛋糕,他很客氣,第一份就遞給我。
我問:〃幾歲?〃
他歪歪頭,答:〃二十八。〃
〃啊,真是不像。〃我也很客氣,來而不往等同非禮。
〃哪裡能和你比,還有BABY肥。〃
啊?
看來我是胖了。
有人叫:〃秦天,介紹一下啊。〃
他連忙說:〃這是郭名揚,演員報的名記。〃
〃啊……〃,一眾人好象很久仰似的,我覺得奇怪,知道嗎就〃啊〃。
兩年前我被分派跟他們那個大製作的戲,作了一次系列報道,遠在荒僻的沙漠。那時他還是新人,在劇組裡並不受重視。沒戲拍的時候一個人走來走去,也沒人招呼他。我惜他敬業,他的劇本上全是各種顏色的標記,是很做功課的新人。於是報道里篇篇有他,甚至為了這個和老總在長途電話裡爭吵,他大怒:〃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挾帶私貨!〃這話侮辱了我的職業操守:〃如果這部戲後他不紅,我腦袋割下來送你當球踢進世界盃。〃
他果然紅了,我的堅持成了慧眼獨具。紅了以後自然有脾氣,難得他始終對我們報紙愚忠,他結婚的訊息也是我們獨家報道的。
但那就不是我報道的了。
那次吃完關機飯,月華如水,我們去看夜裡黑影幢幢的古城牆。坐在城頭,聽得其他人的聲音向各個方向越來越遠,漸漸散去,我們兩個突然覺得有曖昧情愫暗暗滋生。他眼睛很黑很大,似乎看到我的靈魂裡去。
〃我追求你好不好?〃他笑著。
我知道他為什麼笑,因為心裡沒底,男演員和女記者,聽起來怎麼都像是一段露水情緣。
我也笑了:〃好啊,追吧。〃
因此,這話更像是個玩笑。
其實我喜歡他。
我做過那麼多人的採訪,只有他實在不像個演員,他一直像個大學生,有濃濃的書卷氣。有時候想到他竟是個演員,我甚至有剎那的不忍心。
回到北京後,他馬上去拍新的戲。我時常會收到他的簡訊:〃今天又看到你的文章,你的名字真好看,不像個女孩子,但又確實帥氣。〃〃僅看著你的名字就要傻笑了。〃〃寫得這樣好,只寫別人多麼浪費?為什麼不告訴讀者你是如斯可愛。〃〃看到你的讚美,雖然你不在身邊,我仍然臉紅了。〃
都是些很溫馨的話,不過分,但親密。
這個戲還沒拍完,因為以前的戲的播出,他就紅了。到了那部電影上映,他成功攀上一線。此後他的簡訊少了下來,像是受到驚嚇,一下子彈開了。
但我一直忘不掉他,有一段時間開啟電視就看見他,尤其是看到特寫,他深情地凝視著攝影機,我那大大的等離子電視啊,他就像真的坐在那裡看著我,我隱約看見月華如水傾瀉在他背後的戈壁,下一秒他似乎就要問:〃我追求你好不好?〃
他愛她(2)
我甚至後悔,那時為什麼我沒有將計就計,認真地說:〃好〃。跟這樣的男孩子,就算曾經擁有,也是好的。
我還是狷介,沒辦法。
有同行去採訪他,他不愛理,只說:〃演員報有我最滿意的採訪,你們去抄他們的吧。〃
聽在別人耳朵裡,口氣不是不狂妄的,但傳至我耳中,很有默契地微笑不語。那種感情,被我深深埋在心的最底層,除非長出蘆葦,做成哨子,才會吹出〃我愛他〃。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那樣快就結婚了。現在的演員不僅少有早婚,更是少有把婚姻狀況公告天下的。他只簡單地說:〃不隱瞞對一個人的愛,是起碼的尊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