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劍光,竟已消失無影無蹤……
劍,已在他的心中黯然了……
眼前的他,僅是一個再無英雄神采、自暴自棄的——凡人。
小瑜感到萬分可惜,想不到落難的英雄,如同是一柄鏽了的劍,惟是,他為尋回玉佩交給慕夫人的一顆心,她仍是相當珍惜,她道:“很……好!英……名錶哥,既然你認為與我並不……稔熟,不需要……我幫忙,我也不再……幫你……便是了,但,我……
相信舅娘在天之靈,也很……希望得回你那半邊玉佩……陪葬,我如今……在此尋找玉佩,只是為了她,並不是……為了你,你——”
“滿意了吧?”
一語至此,小瑜也不待英名回應,已逕自低首在泥濘中努力尋找。
英名默默的瞄著小瑜在雨中纖弱的背影,瞄著她那雙不怕汙髒泥濘卻仍然在挖在找的小手,他本已不動的嘴角,遽地微微一翹。
那是一絲感激的微笑。
可惜,小瑜正在全神貫注找那玉配,並沒有看見他這絲笑意……
他也不需她看見。
他只想她不再那樣接近他這個孤星。
然而,某些人對某一些人,總像有某些特殊的緣或吸引力,縱然她和他只得處一歲,縱然他在逃避她,後來,到了許久許久以後,他終於發覺……
他還是無法逃避她。
無法逃避一段欲斷難斷的情。
今夜的雨,不但打在英名與小瑜身上,也打在另一個人身上。
一個此刻正暗暗站在竹林另一個黑暗角、看著英名及小瑜在尋找玉佩的人。
他,渾身也同樣給雨水打得溼得無可再溼,他那頭本來梳理整齊的頭髮,早已散了下來,刺進他的眼睛裡俊臉裡,可是,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頹喪,相反,看見英名一心一意在雨中沒命的找尋玉佩,他的臉反而泛起一絲感動。
因為他孃親總算沒有白死而感動!因為他孃親真的有一個很想她安心而去的兒子!應雄,他本應高床暖枕去,何解還冒雨站於此竹林之中?他,為誰佇立終宵?全因為一個他暗裡極為欣賞的義弟,還有一個玉佩!赫見他不單渾身溼透,他所披的名貴素白長衣,居然滿是汙髒泥濘,他的十根指頭,更赫然盡皆鮮血淋漓,啊?他的指頭為何破了?他的白衣何以沾泥?是否緣於……
他也曾不惜捨棄高床暖枕,不惜紆尊降貴,在此竹林的另一角落暗暗以十根指頭挖泥找物?挖得他十根指頭滴血?他到底在找什麼挖什麼?他可已找到了?他早已找到了!儘管大海撈針不太可能,他還是把不可能便為可能!他終於在大海中撈得了針!只見應雄十根淌血的指頭之內,正緊緊握著一件殘舊之物,一件刻著“送給孃親”
四字的玉佩!啊?啊?啊?他竟然比英名先找著那個玉佩?既已丟了它,他為何又要找它?是否,他不想英名找著它,把它放到慕夫人手中,他才要比他更快找著它?瞧應雄滿身汙泥,想必已在泥中雨中找了很久,他比英名更快找出玉佩,也許因他的傷並沒英名那樣重,只是如今,他看來比英名更落泊,髒得更不堪入目;他的長衣實在太白,他本也是一個含著銀匙出世的人,一個白衣的富家公子,一旦汙髒低下起來,更教人惋惜不已。
孰令至此?然而,應雄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那身沾泥的白衣可惜,也沒有為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介懷,他只是緊緊握著那個玉佩,暗暗看著彼端正埋首尋找的英名及小瑜,落寞而又悽然的自言自語道:“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孃親,你全下有知,也該看見了吧?”
“我不需任何人認同,更不需‘他’知道我所幹的;孃親,我只要你曉得……”
“你除了有一個可能會成為英雄的義子,也有